&ldo;可她這麼做。為曹襄大哥陪葬,也許就不止是衛家了。&rdo;霍光沉聲道。
&ldo;你覺得她會在乎這個嗎?&rdo;李希斜眼看了看霍光,然後說道,&ldo;子孟,事情到了這一步,靠我們一家打壓太子或者衛家當然不成問題。可想徹底拔除這個禍根,卻還是得靠牆倒眾人推。單看陛下為了太子猶豫不決這麼多年,這逼反太子的罪責,就絕不能落在我們燕王的頭上,你可明白?&rdo;
&ldo;……大人的意思是?&rdo;
&ldo;她既要將水攪渾,那我們就從亂中取利。&rdo;李希一拍案,說道,&ldo;子孟,接下來,你什麼也不要做,我們,只坐壁上觀,便是。&rdo;
霍光起初不明白,為何他人搗亂時,自己反而要沉默以對,正想張嘴詢問,卻忽然明白了其中地道理。
奪嫡之爭,事關生死,人心鬼蜮,步步殺機。他們這些人只須向上盯著太子一人即可,而太子卻不但得向下防著燕王、齊王、廣陵王這些兄弟,還要去想著向上的那位帝王心中所思所想。這一上一下間,太子心中的壓力想必遠超常人。
人心中最深地恐懼,來源於未知。前有陽信長公主步步逼近,後有庶出二王嚴陣以待,而最應該有動作地他們卻反倒沉默了。以不變應萬變,給太子以未知,也給自己一個事後推脫地機會。
但是,一個遠遊歸來不久的齊王,一個養在深宮無人關注地廣陵王,就真的能顛覆太子嗎?霍光看著一眼諱莫如深的李希,他知道,這位教導自己的師傅是絕對不會將命運交到別人手中的。他敢放手,想必是在背地裡已下足了功夫了吧。但是有些事,師傅不說,他也就不問,霍光頓首道:&ldo;光領命。&rdo;
……
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雙手負背,躁動不安滴在室內來回走動,好一會兒才停下腳步,猛地轉過頭,問道:&ldo;上官,如今的
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rdo;
他所詢問的,是站在他身前的一個素服青年,名為上官桀,本是未央中一名養馬的侍從,偶爾被劉旦看中而帶了回來後,就開始為這位廣陵王出謀劃策。
上官桀看著劉旦略顯稚氣的眉眼間,充滿了焦躁與意動,不由得暗暗嘆息,便躬身道:&ldo;殿下,屬下以為,我們倒不妨先去問問娘娘的意見。&rdo;
劉旦恍然大悟道:&ldo;對對,去問問娘和妹妹的意見。&rdo;
二人立刻出發,向李茜的住所行去。劉旦叢博望苑重新回宮後,也沒和其母同住。兩人繞過幾多迴廊,才看到增成殿素雅的殿門,與一二灑掃庭院的奴婢們。劉旦看著素淨若此的增成殿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感傷。這座長樂未央的華麗著稱的宮殿叢不曾給過他們母子三人以任何的舒適安逸,從他懂事以來,就伴著孤燈夜漏度日的母親,也許從某方面來說,還不如一個村野鄉婦。
&ldo;殿下?&rdo;上官桀見他頓住腳步,不由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劉旦匆匆低下頭,說道:&ldo;進去吧。&rdo;
殿內,李茜與蓋長公主劉嫣一著淡褐一著淡黃,安靜嫻雅地坐在凳上,做著女紅。李茜看到劉旦與上官桀進來,立刻露出笑臉,說道:&ldo;怎麼來了?今日沒去聯絡騎射嗎?&rdo;
劉旦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ldo;孩兒有事前來稟報母親。&rdo;
李茜點了點頭,說道:&ldo;且說。&rdo;
劉旦遂將如今朝中的局勢,與衛子夫劉據此刻的步步艱難,一一陳述。李茜一邊聽著,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