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眼前就有如此一個好執事,怎的還往外推?依我看便答應下他罷了,就是實在不趁手,看看幹不得,反正祖宅也在本城左右,告辭迴轉來便是,又礙得著甚麼了?”
龐昱這一番說話,正中羽衣子下懷,話音方落,便聽他讚道:“夫人真真是個明事理的賢慧娘子!這一席話可真真說到點子上了。詹壯士,小道人微言輕,卻不知壯士可否瞧在夫人的份上,賞小道幾分薄面?”
聽龐昱在一邊勸說,展昭便故作思索片刻,抬起頭來笑道:“娘子說的甚是有理。既是如此,詹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還請師傅稍侯幾日,待詹某回祖宅安頓好娘子,便隨師傅一起去拜見那宇文家大官人!”
展昭這樣說,因是擔心龐昱驥兒,不欲帶著他們一道去。尤其是驥兒,按理說此次遠赴常州,本不該帶這個小不點,可無奈驥兒一天看不到龐昱便哭鬧不止,便特特帶上了他,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若要帶著查案,總是個累贅,又危險的很。況且龐昱雖聰慧機穎,卻畢竟一毫武功不會,又是男扮女裝,若是一齊行動,難保不節外生枝。總要先找個安全地方安頓好了兩人,才能去掉後顧之憂。然而那羽衣子聞道展昭要先回祖宅,卻很有幾分不願意,一是心急,恨不得馬上就將展昭薦給自己主子,好大大的討一個喜歡;二是這宇文家在常州城名聲到底怎樣,他心知肚明,便也很有幾分害怕展昭聽了甚麼傳言,不願再投至宇文門下效力。便笑道:“壯士如何又要去費那許多功夫?莫若如今便隨小道啟程,攜了尊夫人,一同去拜見那宇文大官人,豈不便宜?那宇文一族乃是汴京豪富,如今得了壯士這塊和氏璧,定是欣喜若狂,奉為上賓,又豈有不安排衣食住宿之理?便連途中車馬勞頓也一併省了,豈不是好!”
見羽衣子阻攔,展昭便笑道:“詹某自赴了汴京,也很有幾年不曾回鄉。如今雖說父母雙亡,物是人非,僅留幾畝荒田,一間老宅,可總要去看看的。況且又要給祖宗上墳,別的尚可,只此事需要趕在重陽,斷斷是誤不得的。還容詹某去去便來。”又斜了眼看著那羽衣子,笑道:“詹某天資駑鈍,本不敢自誇。然詹某若是和氏璧,那師傅豈不成了獻璧之人?這獻璧之人可不是誰都能做的,不過師傅並非俗人,倒也當的起和氏璧這個典故。”
和氏璧乃是楚文王之時卞和所獻的稀世奇珍。然卞和二次獻璧,不僅未能得賞識,反而遭刖刑失去雙腳,直到第三次獻璧,方得接見。展昭引用此典,話里語間隱隱含有譏諷警告之意,即是指若那道士軟硬兼施,定要他今日便去投奔那宇文氏,自己也定不會有好下場。那羽衣子何其機靈,早已知其中隱意,也不願下不來臺,便打個哈哈,乾笑道:“詹壯士真為孝子也!既是如此,小道便斗膽與壯士約定,重陽節後第二日,小道必在武進縣酒樓“醉太白”二樓恭候,還望壯士賞面光臨!”
展昭抱拳,笑道:“難為師傅一片誠心。詹某定不負約!”
幾人約定好,又吃了一會子,便起身結了帳。那孫三霸原心中不忿,又插不上話,便只好一杯杯的喝悶酒,不知何時已爛醉如泥,趴在桌上。那道士喚小二將他扶至樓上,自己卻又和展昭拉了幾句家常,便送展龐二人出門上了馬車,向武進縣城而去不提。
故地重遊
展昭乃是武進縣遇傑村人,離縣城本也不算很遠。然遇傑村在武進縣西面,需穿過一個縣城,便費時間。再加上秋雨淋漓不絕,道路溼滑泥濘,更是難走,待到得村中時,已是酉時光景。雖不算晚,然秋日天黑得早,天色便已有幾分暗了。而各色農夫村婦,亦已歸家,村中便少有人等走動,唯有幾個學堂歸來的村童,見二人所坐馬車精緻豪華,趕車的展昭亦是衣著華麗,氣宇不凡,便躲在一旁探頭探腦的偷窺,卻不敢上前,只是指指點點。
展昭雖自小就被孟若虛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