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肌膚,倒也頗有幾分姿色。只是動作甚是靦腆,未語面先紅,竟是個文文靜靜的古典美人兒。此時見龐昱看她,臉頰上頓時飛起兩朵紅雲,卻將頭低下去了。
一時眾人笑過,那王乾孃嘆了一口氣,道:“聽鳳兒這麼一說,倒真是個俊俏的小媳婦兒。可惜乾孃看不見嘍,乾孃看不見昭娃子的媳婦是個怎生模樣嘍……唉……這不中用的眼睛若是再晚幾年瞎……還真是老了!”說著便又傷感起來,道:“還有展忠那個老頭子,活著的時候天天唸叨他家少爺,唸叨少爺怎的還不娶媳婦生兒子……可如今他家小昭兒娶了妻生了子,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回來了,沒成想他看不見了……”說著說著,那眼淚卻又掉下來了。
見王乾孃掉淚,滿屋子的人頓時斂了聲。還是那王鳳兒機巧,見此情狀,忙走到王乾孃身邊,拉了她的手,嗔道:“娘!您看看您!展大哥不在的時候整天嘮叨他,如今人家回來了,還帶著漂亮媳婦和大胖小子,正是應該高興的事嘛!咋的又哭起來了哩!”說著便伸手為王乾孃拭淚。
叫那王鳳兒這麼一勸,王乾孃頓時省過來,忙抹乾眼淚,道:“你瞧瞧!還是小鳳兒說的在理,今個兒咱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正是應該高興才對,卻提那些傷心事做啥哩!真是老糊塗了!”說著忽又想起些甚麼,伸手捧過展昭的臉,心疼道:“可打痛了?乾孃老糊塗了,卻錯怪了乾孃的昭娃子!那死心眼的老頭子硬是不叫人寫信,到死都怕是沒人告訴你哩,你咋能知道哩?可不是乾孃錯怪了你麼!”
“乾孃,不妨事。”展昭笑道,“從小練武的人,哪能就這樣打疼了!”
“你這娃子啊……”王乾孃聽展昭如此說,反搖頭嘆道:“打小就是這樣。受了多重的傷,多大的委屈,都說不妨事。噎在心裡,找地方自己哭去。這也罷了,小時還有些真性情,到這大了,卻越來越叫人看不透咯!出了甚麼事,都一挑子攬在自己身上,嘴裡不說,心裡卻不好受。”執了展昭的手,又道:“乾孃知道,這一次那老頭子沒了,準是又怪在自己身上了,是不是?孩子,你聽乾孃說,快別這樣。誰沒有個老的死的時候呢!別說那老頭子,就是乾孃,這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眼看是要走了!只是乾孃有福氣,走之前還能再見昭娃子一面,見昭娃子的兒子媳婦一面,也能閉眼啦!小昭兒你放心,等乾孃到了地下啊,就去告訴你爹媽弟弟,還有那糟老頭子,他們的小昭兒在上面過得好著哩,給他們娶了個漂亮媳婦,添了個大胖孫子……告訴小輝兒他當了叔叔了,告訴那老頭子他的少爺又給他添了個小少爺了……”
“娘!”展昭哽咽,那王乾孃見狀忙捧了他的臉道:“小昭兒莫哭!莫哭!莫要難過啦,是乾孃不好,嘮叨這些傷心事幹啥哩!”又道,“趕明兒乾孃給你準備些香燭紙馬,你和你媳婦抱上孩子,去你爹媽的墳前好好的燒一燒香,你爹媽在地下也該閉眼啦!還有那老頭子……”說到這裡,卻忽的打個激靈,省悟道:“喲!我怎地忘了!”急回頭吩咐那王鳳兒道:“鳳兒!你去孃的房裡,把床頭那口黑漆箱子開啟,箱子緊底下有個小盒子,裹在塊紅布里,你去抱來,快去!”又吩咐道,“那雞湯也該熬好了罷,平兒去端來!”
那王鳳兒聽婆婆吩咐,“噯”了一聲,徑直去了。那平兒欲要站起來,卻被二牛阻了,只教她坐著,自己動腳去廚下端湯。不一會兒雞湯上桌,便見王鳳兒抱著個紅布裹就的小盒子快步走了過來,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