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點點頭道:“今日一早,李嬤嬤去了荷風院。”
常嬤嬤驚訝道:“她去荷風院是……?”
白英嘆了口氣:“她不知從哪裡得知我們家小姐與嬤嬤你有了來往,去荷風院當著趙嬤嬤的面舊事重提要把趙嬤嬤送到莊子上去,趙嬤嬤聽聞之後怒急攻心病倒了。”
常嬤嬤聞言擔心道:“那可如何是好?趙嬤嬤的身體可有妨礙?那我們這邊的計劃?”
白英打量了一下常嬤嬤的屋子,拉著常嬤嬤坐到了窗邊的炕上。
“請了大夫開了藥,說是沒有大礙,但趙嬤嬤她畢竟年紀大了,現今還在床上躺著醒不來。”白英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們小姐與趙嬤嬤的情分那是誰也比不上的,趙嬤嬤是小姐生母三夫人的乳嬤嬤,自三夫人去世之後對小姐那是當自個兒的眼珠子一樣看護著。因此趙嬤嬤這一病,我們小姐這個土泥兒一樣的菩薩性子也都急怒上了。”
常嬤嬤聞言也是一嘆:“依著三小姐與趙嬤嬤的情分,這也是人之常情。”
白英苦笑道:“可不是麼?我們小姐說李嬤嬤氣病了趙嬤嬤,她也不會讓李嬤嬤好過。”
常嬤嬤聞言一愣,看向白英。以這些天的接觸看來,三小姐可不會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賭氣話兒。
白英見常嬤嬤看過來,朝著常嬤嬤眨了眨眼睛,又道:“小姐說今日那何家人來是為了藉著大夫人向何家買莊子的事情向老夫人攀一攀交情,卻不小心讓老夫人知道了大夫人藉著向何家買莊子的便利與孃家的兄弟一起趁機以極低的價錢將何家那些上好的田畝都佔為已有,而讓王家以較高的價買下了一些中下等的地。”
常嬤嬤清了清嗓子:“唔,今日我也在房裡,自然是聽聞了此事。不過這事情與李嬤嬤有何干系?”
白英抿嘴一笑:“老夫人今日因氣恨大夫人聯合著孃家來謀算婆家,好像透露出想請大同的那一位三夫人回來接替大夫人管家的意思。三小姐說,李嬤嬤敢這樣欺負到她頭上,就是仗著三房的老爺夫人都在大同,老宅這邊只剩了她們兄妹無人可依。而李嬤嬤卻因為仗著大房的勢,自然不把她放在了眼裡。若是大夫人失了勢,三夫人能回了老宅管家,她與五少爺的日子可能會好過一些。”
“那小姐是打算……?”
“小姐剛剛已經去了老夫人房裡,說要老夫人可憐她與五少爺無父母教導,請大同的三夫人回老宅來。小姐想請常嬤嬤您幫幫忙,在老夫人面前替三夫人美言幾句,等李嬤嬤她失了勢,以老夫人對常嬤嬤您的信任,您自然可以接替李嬤嬤成為這王府後院的管家嬤嬤。”
常嬤嬤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道:“奴婢自當盡力。”
窗外人影一閃,一個小身影貓著腰退出了後院。
李嬤嬤剛從廚房回到松齡院的倒座房,就見一個小丫頭氣喘吁吁地掀簾子跑了進來。
李嬤嬤橫眉喝道:“哪裡來的沒規矩的死丫頭,皮緊了是不是?”
那丫頭被嚇得一個趔趄,吶吶喊道:“是,是奴婢,半夏。”
李嬤嬤認真一看,眼前的丫頭的臉色被曬得有些紅,有幾根碎髮散了下來粘在了汗津津的臉上,頭頂的雙髻上還沾了一兩片小樹葉,正是孫氏院裡新來的小丫頭半夏。
李嬤嬤皺了皺眉:“你這是有鬼追麼?瞧瞧你那頭臉,真給這松齡院丟臉。”
半夏怯怯地看了李嬤嬤一眼,拘謹了起來,但是轉念想到剛剛聽到的訊息,又興奮了,那本就已經紅彤彤的臉又紅上了幾分。娘總是讓她在李嬤嬤面前好好表現,若是立了功,以後就能得到李嬤嬤的信任,繼而得到老夫人的重用,說不定還有機會能給哪一位少爺做通房丫頭當上姨娘。半夏年紀還小,對姨娘是什麼還懵懵懂懂,但是娘說那是比大丫鬟還要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