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坐起來說:“你要幹什麼?”
心露黑著臉恨恨地責問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老總不慌不忙地從旁邊茶几上拿了一支菸“啪”地。轟燃,說:“合同不是已經簽好了嗎?”
心露說:“這不關我的事,你不能把它作為欺侮我的理由。”
老總忽然哈哈大笑:“鬧鬼呢!不關你的事,你來幹什麼?你三番五次地打扮得漂亮出眾不就是要吸引我注意,獲取我好感,簽下合同。現在卻裝什麼假正經!”
心露啞口無言,慢慢地撿起裙裝穿起來。她不想穿內衣,她捨棄它猶如捨棄自己被侮辱的身體,被*的心靈。她痴痴呆呆地散著頭髮走出賓館旋轉大門時,陽光正灑滿停車場,而她的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一輛計程車無聲地停在她身邊,她坐了進去。司機問:“去哪裡?”
心露面無表情地說:“你直往前開吧!”
計程車在大道上勻速前進著,司機從反光鏡裡看著這位不斷流著無聲眼淚的美女乘客,動了動嘴巴,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車行了一段路,她已不再流淚,她開始從屈辱中清醒過來,冷靜地思索著遭遇的一切。
那杯飲料裡肯定是放了什麼昏睡藥,讓那色鬼滿足了從見她起就產生的慾望。但高宇一直是知道他的心理的,在她處境危險時,為了50萬元的利益他卻離她而去,為色鬼實施目的創造了條件。
城市生活已經讓人的情感千瘡百孔,一不小心女人就成了遊戲的悲劇角色,逃不了“很受傷”的結局。她想玩別人,到頭來卻被別人狠狠地玩了。
她現在只想回去重新租房,永遠地跟高宇斷絕關係。她也不想要那筆用自己身體換來的恥辱提成了。她讓計程車開上了往回的路……
花瀾開始找工作。隨著這個城市失業人數的增多,外地人在這裡越來越不好找工作,好多招聘啟事直接註明“有本市戶口”。在碰了幾次壁後,她終於老老實實地坐在宿舍裡寫文章賺稿費。
難過的時候,她想回縣城,那邊工作相對要好找些,可想起高宇她又放棄了。她也想請高宇幫忙,對他來說很可能就是小事一樁,可就是再小的事她都不願麻煩他,更何況,她不想讓他知道因為他她變得如此落魄。
花瀾知道身在這個城市還是寫這個城市的文章容易發表,可是她卻寫不出。
那天,花瀾順著自己的思緒流淌,寫出的竟是她老家的人物風景。
尹伯是個六十開外滿嘴斷黃牙的老渡公,不高的個子一年四季穿著黑咕隆咚的衣服。一笑滿臉皺紋似盛開的菊花。
尹伯總是在早晨六、七點鐘醒來,然後咳咳嗓門隨手捏張紙到後門路邊蹲糞坑。尹伯在糞坑邊一邊呲牙咧齒地排洩著,一邊眼觀過路行人。遇上熟識的便笑眯了眼睛打招呼。
那些小姑娘上學見他一節糞便吊在*裡,一團黑乎乎*器軟塌塌地掛著,羞得不敢抬眼,低著頭想從他面前溜過去,哪知尹伯眼尖先打起了招呼:“小姑娘這麼早啊!學校教到哪一課了,來說點給我聽聽。”沒辦法啊,誰叫他是大人!
於是,小姑娘們就硬著頭皮站在他面前,聞著臭氣給他說幾句,然後一邊搖著丫丫辮神情急急地叫道:“哎呀哎呀!得趕快去學校了,還有作業沒做完呢。”邊腳底抹了油似地奔走了。尹伯便愛憐地嘆口氣等待搭訕下一個熟人。
尹伯蹲完糞坑大約八點鐘光景。接著用粗糙的大手端碗稀飯撿幾片醃得黃黃的蘿蔔乾站在門前路口呼嚕嚕地吃著。
門前經過的男男女女更多,尹伯總是忙得一邊吞嚥稀飯一邊招呼。實在來不及就用筷子敲碗向人示意。因吞嚥太急,常被嗆得咳嗽出米飯,眼淚鼻涕也跟了出來。
人家被他的熱情所感動,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