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覺得冷了,管它秋凍不秋凍,不照樣加衣裳?你這裡是不朝陽,又有顆大樹,不到下午日頭照不進來,一整天都是個涼的,你快加件衣裳。”
“我怎麼就跟你說不通。古諺有云,薄衣禦寒,從秋習之。”陳三格外苦惱地看著他娘。
陳大娘被他氣笑了,“你跟我說不通,我還跟你說不通。你要不加,今兒個中午就別想吃飯。”
“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其志也。不吃飯就不吃飯,我吃今早兒沒吃完的饅頭。”陳三格外神氣地道。
陳大娘不知道陶潛公,氣勢立刻弱了,只能氣狠狠地說道:“你就啃你的饅頭。你最好今天別出這個門,馬媒婆昨兒下午可是說了,今個兒一定來,成與不成,都有個準話。”
陳三神氣勁頭立刻沒了,張張嘴,紅著臉又閉上,最後結結巴巴道:“娘……娘……對,天氣冷了,就該添衣服,我馬上添。”
“你說你這傻小子,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你碰上人家,說什麼……”
“娘,娘。”陳三紅了臉,討饒地叫了好幾聲。
自己兒子,就是讀書讀傻了,也是心疼的,陳大娘怕把他臉燒壞了,也不好再說,只能氣惱地瞪了一眼,道:“好生讀你的書,總得到半下午才到。那馬媒婆的尿性,不吃上咱家飯,她心裡不舒坦。”
“娘,您說,石……榴應不應?”陳三瞧了陳大娘眼巴巴問道。
“這說不準,咱家在這村裡是不差的,她爹沒道理不應,我又是個明理的,看你大嫂二嫂哪個說我不好,憑了我這好婆婆石榴也是應的。只怕吧……”
“只怕啥?”陳三瞪了眼急道。
“只怕,她捨不得她弟呢。她是個好姑娘,幫了爹養三個弟,個個都收拾得利索,她爹也許存了心再留她兩年,等大山娶了媳婦再嫁閨女。”
不是厭了他便是,陳三鬆口氣,朗聲道:“不取功名,何以家為?”
陳大娘惱道:“說個明白話。”
陳三這才紅了臉道:“我沒考上秀才,爹說還要學個三五年,我……不著急成親。”
“那不行,王道姑說了,你年底必須成親,以後再娶,容易夫妻反目。”
“子不語怪力亂神,娘,您怎麼能聽信尼姑之言?”
“我怎麼就不能聽尼姑的?你還聽什麼的孔子竹子的,那都是死了的人,他怎麼還知道這時候的事?好歹王道姑能讓菩薩顯靈呢。”陳大娘道。
“娘,你,不同你說了。”陳三氣得倒仰。
陳大娘立刻高興,她可算是勝了一籌,小子毛還沒長齊就敢跟你娘鬥。
陳三肚子生著氣,也沒心思讀書,他抄起筆,準備寫字平復心緒,只是今日裡狀態格外不好,寫一字能斷好幾次,呼口氣,陳三腦子放鬆,讓手隨意行走,等再回過神一看,筆下居然畫了個人,櫻桃小口,俏生生的柳葉眉,還有那嘴角梨花窩,可不是就是……陳三連忙丟下筆,落荒而逃,他可不是登徒子,青天白日畫女子小像。
劉家,石榴問家人:“中午吃啥?”媒婆說是中午來,可是都到晌飯了都沒過來,老爹和二弟兩個都等在家裡沒事做,石榴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直接弄午飯,管媒婆什麼時候過來。
“弄個水煮魚。”大河是個屬貓的,一年四季餐餐頓頓吃魚也不厭煩,他還最會捉魚,用網網,用鐵鉤子釣,用簍子兜,能弄不少,就算空了手,都能抓兩條回家,家中專門有個魚缸,小黃魚,鯽魚,鰱魚,混養著,缸從來沒空過。
石榴贊同地點頭,“魚是好東西,補腦,你就該多吃點。不過我們不需要吃這麼多,今兒就算了。大石,你想吃什麼?”
“姐你隨便煮,我啥都吃。”大石是個乖孩子,不挑食,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