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兮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某個很小氣的男人已經忘了盞茶功夫前,他是如何讓親點的媳婦摔了個狗啃泥的。
辰矣不再追著跟白楊爭執,眼下情形他另有正事,何況,白楊說的確實沒錯。
京城這個花花世界,十個裡面有七八個是達官貴人,其他兩三個則是貴婦小姐的丫頭小廝,因而有人形容京城的豪華錦志說,房子都是金砌的,成群的美人如玉,就連護城河都能撈出大把大把的瑪瑙。它不同於一般的城鎮,與白鎮更是千差萬別,唯一相似就是白府崇高的地位屹立不倒,除了皇宮便是白府。
白楊招手喚來一輛包裝華麗卻有些奇異的馬車。這馬車怕是軍用的馬車可能還上過戰場,經過能工巧匠的一番改造,車廂比較大卻是分節的,他抱著良兮就上去了,什麼話都沒留下既沒說“你們也上來吧”,也沒說“你們等著會有人來接你們的”,於是包括青嬸在內的一干人等在原地不知所措。
駕車的是卓延。
作為服侍白楊的頭號貼心小棉襖級人物,他以前肯定也沒少吃這方面的癟,於是他善解人意地把大手一揮,指了指第二節車廂,道:“都進來吧,馬車大,能載得下你們。”
眾人歡呼著跳上馬車,聽到隔壁白楊不冷不熱的聲音透過深厚的內功傳來:“幹得好,卓延。回頭這兩匹馬吃的料以及馬車定期維護的費用都由你包了。”
卓延猛地揮出一鞭,心裡頭扳著手指算了算,得,他和幼眉的好事估計得再託個三年兩載的。那鞭子抽的好像不是馬,都是他的月錢他的心哪,他琢磨著以後每下落鞭子都放輕鬆點。
辰矣沒有上車,目送他們遠去後方才收回目光。
黑衣人中走上一人,深深鞠了一個躬:“主上,都已經到京城了,不如跟我們回去吧。”
羅擎的武藝高超,絕非是他們幾個小嘍囉就能敵對的,當初在白鎮擒住羅擎也是用計才騙得手的。而他們幾個黑衣人絕對是識時務者,眼看著對辰矣動粗直接綁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便好言相勸換了個策略。
辰矣目光中的溫柔倏地褪去變得凌厲起來,他不答,掃過一個個人的臉上,淡淡地問:“陳叔呢?”他說的不緊不慢,把每個人看過一遍之後話剛好落音。
站出來的黑衣人顫了一顫:“陳大人在宮裡。”
錚地一聲,羅擎把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他從懷裡拿出一個藥瓶,取出一粒讓那人服下,緊接著傳給每個黑衣人都喂下去。
“這是三日噬骨的毒藥,三天後的落日時分就是你們的死期。”辰矣揹著手走了兩步,道,“在這之內,你們將陳叔完好無損地帶回來,我便給你們解藥。”
“陳叔的性命非主上親力而為不得救……”
“那你們等著殉葬!”辰矣說完,喘著粗氣。好像說這幾個字很費力很累。
那個地方,他去不得。哪怕是為了陳叔,他也面對不得。
母親死得早,他是陳叔帶大的,很小很小,從開始認人的時候就記得陳叔,陳叔教他看書識字畫山水,騎馬射箭,陳叔說,你總會上戰場的。
他小的時候陳叔青年風華,他喜歡跟著忙碌做事的陳叔,他從來沒有人玩,可以跟著陳叔一整天也不吭一聲,直到夜半時分,陳叔打賞似的勾了下他的鼻子讓他去睡覺。
那種往事歷歷在目,好不容易離開那地方他若回去就陷在過去出不來了。
不能回去,陳叔卻是非救不可,而辰矣只能用這個辦法。
羅擎問:“公子這辦法是好,可萬一他們此去真的救不回陳叔又該如何?”
辰矣嘆道:“這下等的辦法是我目前所能想出來的唯一辦法了。”
“下等的辦法?”
“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