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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頁

「什麼?」

沈晚冬的心仍緊緊懸著,也不避嫌,一把抓住老梁胳膊,急著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聽不明白。」

「我來說。」

棠哥兒掩唇輕笑,她將沈晚冬扶著坐到椅子上,皺眉細思了片刻,嘆道:

「當日父親出徵到定陽一帶,忽然傳來宋國要求和親停戰之事。他自然是滿腹的懷疑,可什麼都沒說,晚上和諸將在帥帳中飲酒議事,忽然發覺自己被人下了藥。當時,他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平日裡信任的副將、校尉、各指揮使、千戶提劍圍著他,說:吾等是奉了皇上的密旨來行事,皇上的意思是,安國公在出征途中遭到唐令舊部暗殺,一朝命喪,屍骨無存。皇上惦念著國公爺是孃舅,不願痛下殺手,他在洞庭湖邊給您造了個行宮,叫「天水碧」,請舅舅後半生不要再憂國憂民,去與妻兒共享天倫吧。

父親一生強橫,哪裡肯受這個委屈,他自然是不答應,說是要回大梁找這臭小子好好說道說道,還敢給他來陰的!

那些將軍見父親不肯就範,便拿出毒酒,要強請父親飲,說國家再也經不起另一個唐令折騰,請國公爺為了皇上,為了國家,飲酒。」

「什麼!」

沈晚冬心猛跳,皇帝的目的果真不僅僅是唐令這麼簡單,還要對付明海。

「那他,他真喝了?」

「沒有。」

棠哥兒抿唇一笑,臉頰紅粉霏霏,她從懷中掏出兩封明黃色的經折裝密旨,遞到沈晚冬手中,傲然笑道:

「當年太后駕薨後,人都道她留個封對付父親的密旨,其實太后當時留了兩封,臨終前派人交到我手裡,說非到萬不得已,任何一封都不許拆開。我這些年一直在皇上哥哥身邊,知道他早已對父親懷有忌憚之心。父親兩個月前出征,我便帶了密旨緊跟其後。當他們逼著父親喝毒酒時,我攜了太后懿旨出現。」

說到這兒,棠哥兒指著第一封密旨,道:「這第一封,是留給皇上的,若是父親當真行不臣之事,可賜其一死。」

棠哥兒輕撫著第二封密旨,嘆道:「第二封,是留給父親的,若是皇帝不顧骨肉親情,不仁不義毒殺大臣,行無道暴君之事,那請榮愛卿召集宗親重臣,另擇新君。太后什麼都顧慮到了,不願看著他們互相殘殺。可皇上哥哥如今已經親政,想要大展抱負,是容不下另一個唐令的。於是我當機立斷,讓人將父親暗中送往洞庭湖,他就算不接受,也得認清現實。」

沈晚冬深深地看了眼棠哥兒,這孩子果真不簡單。

「那他現在被囚在洞庭湖麼?」沈晚冬總算鬆了口氣,忙問。

「他不見了。」棠哥兒搖頭一笑,目中滿是景慕之情,道:「父親剛在天水碧行宮住了兩日,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沒有回大梁,也沒有召集親信舊部,彷彿人間蒸發了般。他的行蹤,我是不知道了,只不過皇上前天接到封秘信,笑了笑,只是說了句:留沈夫人在大梁住一年。所以我想皇上是知道父親的行蹤的。」

「我懂了。」

沈晚冬莞爾淺笑,軟軟地靠在墊子上,不知不覺間,她竟出了一身冷汗。皇上知道她是明海的軟肋,讓她在大梁住一年,大約是要將她和孩子們當成人質吧。

「還有個事我不太明白,依照明海的性格,不會如此輕易就範,他為何會?」

「咳咳。」

老梁皺眉咳嗽了兩聲,他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看,這鐵骨錚錚的男人嘆了口氣,此時雙目中竟流露出些許恐懼。

「唐令謀逆,皇上似乎早都瞭然,他下旨讓老榮帶精兵回來救駕,其餘人慢慢向戍邊行進。等到了戍邊我才知道,原來皇上早就派了章大先生去和宋皇帝斡旋,宋人打來戍邊,只不過是個障眼法,哄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