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也沒從平陽調配多少糧草,戰爭對百姓的影響不大,三人剛走到糧鋪,聽見前面隱約有女子的哭聲。
“小姐,那不是剛才買到蜂蜜的姑娘嗎?”
於嬤嬤眼尖,人群中有一個小縫隙,她看到露出衣裙的衣角,剛才買到蜂蜜的姑娘,正坐在地上抽泣著,似乎在求饒,而旁邊,站著一個兩撇小鬍子的乾瘦小老頭,叉腰,氣勢很足。
沒能買到野蜂蜜,於嬤嬤有些沮喪,但是她對剛才的那個姑娘印象不錯。後來逛集市,她買了幾樣甜滋滋的果脯,還有北地的特色冬瓜條,想回去給麥冬喝藥之後甜嘴。
碎花衣裙的姑娘坐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抹著眼淚,嘴裡連連哀求,“掌櫃的,求您了,讓我緩緩,就幾天也行,我會湊合上銀子還您的!”
“不行不行,女娃娃,咱們開店做生意從來不賒賬,你碰壞了店裡面最珍貴的茶壺,賣價十七兩,只讓你賠十五兩,算是老朽做人厚道了!”
兩撇鬍子的小老頭眼神賊溜溜地,不停地打量地上的女子,不知道心裡正打著什麼主意,他虛張聲勢,不依不饒。
“我說徐掌櫃,人家女娃娃也不容易,都是這片住的,你就不能緩幾天?她哥哥還是個病秧子呢!你這不是把人逼上絕路嗎!”
周圍的百姓們有熟識的,在原地哀聲嘆氣,世道艱難啊,在市井之中生存,沒有田地,冬日也做不上工,只能在貓冬之前攢夠銀錢,不然冬日裡買不起柴禾,就得自己走路去周圍的山頭砍柴。
“就是,徐掌櫃,她哥哥原來是鏢師,家裡也富裕著呢,就是出了點事,掏空了家底啊,原來馬老三也是好的,還給你店裡走過鏢,都沒要你的銀子,你咋能這麼做人呢!”
百姓們議論紛紛,看著地上哭泣的女子,眼裡帶著同情之色,十五兩銀子,無論如何,誰家也拿不出來這麼多,要是強要的話,只能讓馬家賣了房產,一家子流落到破廟,馬上就要入冬,不是要把人逼死嗎。
“啥老朽不會做人啊,馬老三確實走過鏢,那是順路幫忙,再說老朽不是按照成本銀子讓她賠錢了嗎,老朽的東西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咋這麼區別待遇呢!”
徐掌櫃鬍子一翹一翹地,在原地跳腳,那個碎花衣裙的姑娘哭泣了片刻,用手抹著眼淚道,“徐掌櫃,茶壺是我碰碎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該賠多少銀子我不會賴賬,可是求您寬限幾天,我一定想辦法。”
“寬限,寬限你就有銀子了?誰不知道你家啥條件啊,倒黴催的!”
徐掌櫃咄咄逼人,眼裡還流露出算計的精光,青璃一看就覺得此事不是那麼簡單,倒是於嬤嬤和麥冬唉聲嘆氣,一個小破雜貨鋪,擺十五兩銀子的茶壺,充門面?這周圍都是平頭百姓,誰願意用那麼多的銀錢,買這種不能吃不能穿的東西。
“別和老朽說什麼一定還銀子,你用啥還,賣身還債啊?現在平陽大戶人家招死契丫鬟,能給十五兩銀子嗎?”
徐掌櫃喋喋不休,周圍的百姓們連連搖頭,畢竟是馬家姑娘碰壞了徐掌櫃的鎮店之寶,一個茶壺,賠銀子也是應該的,可是家裡這個條件,多了十五兩銀子的外債,無疑是是雪上加霜。
“徐掌櫃,你放心吧,就是賣身,也定會償還。”
馬姑娘慢慢從地上爬起身,抱起身邊的野蜂蜜小罐子,她悽然一笑,哀求道,“不若讓我先打個欠條,把東西送回家,再找人牙子,我哥這個時辰該喝藥了。”
已經到了正午,天色卻突然地陰暗下來,冷風一吹,於嬤嬤和麥冬一同縮了縮脖子,搓搓手,不想繼續看熱鬧,心裡嘀咕著,平日小姐不喜歡管閒事,今兒倒是反常。
“賣身?”
徐掌櫃眼珠一轉,他臉上堆笑,和剛才跋扈的態度迥然不同,假裝仁慈道,“我的小兒子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