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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妃堅持稱自己只有兩個月的身孕,卻無人肯信。先皇緘默不語,只道孩子出生再說。”

白穆想到那日麥御醫的欲言又止,還說重蹈覆轍什麼的……原來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孩子出生時,與御醫所料的月份一致。先皇滴血驗親,結果血不相溶,先皇大怒,當場下令賜死,卻仍舊不捨處罰貴妃。”洛秋顏的面色在月光下略顯蒼白,說起這段往事來,眼中有淡淡的嘲諷,“當夜華貴妃一襲紅裙大笑著登上摘星閣,眾目睽睽下指天起誓,一誓死去的孩子乃皇上親生骨肉,若有妄言,死不超生;二咒害她之人子子孫孫眾叛親離,求而不得,得而不惜,永生孤苦;三誓來世若再投生為人,永不碰‘情愛’二字。三誓之後,縱身躍下,當著先皇的面摔得面目全非。”

一陣夜風颳過,白穆只覺得心驚膽戰,從不曾想過,那傳聞裡備受寵愛的華貴妃,竟會有這樣一個慘烈的故事。

“那之後,儘管沒有證據,所有人都相信是有人陷害華貴妃,直到多年後,一名宮女臨死前留下遺書,稱當年收人錢財,在滴血驗親的水裡動了手腳。”

“你想效仿她,以死明志?”白穆問道。

洛秋顏笑道:“其實那日我也未盡數騙你。本來只是想等他再來見我一面,等他給我一個解釋,結果等來了父親的毒。其實即便父親不要我死,我也非死不可。”

洛秋顏略略垂眼,眼角勾勒出輕慢的哀婉,“皇上已經知道這件事,我腹中胎兒是不是他的,他再清楚不過。我若藉著洛家勢力苟且偷生,只會讓皇上逼出他,屆時洛家的顏面保不住,他也保不住。”

“那你一早便知曉這件事鬧大會將自己逼上死路,又何必……”

“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洛秋顏偏頭微笑,“我比不上你。我無法在對一個人的思念裡爭著另一個人的寵愛,日復一日地做我自己都厭惡到極致的事情。我以為有了他的孩子,我便有了寄託。可是意識到孩子恐怕保不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洛秋顏重新坐回了木欄上,烈烈長風吹起黑色的髮絲火紅色的衣裙,如競相吐蕊的烈火,烈火中一直冷靜的人,卻驀然地淚如雨下。

“為什麼呢……你說為什麼呢……”洛秋顏突然嘶聲痛哭起來,“他為何負我?為何騙我?為何連我腹中胎兒都不管不顧?這十年痴心相對,竟是春秋夢一場麼?”

洛秋顏一哭,整個人都搖搖欲墜,白穆一面嘗試著靠近她,一面哄著她道:“或許是有什麼誤會呢?我們一起下去找他問清楚可好?”

洛秋顏使勁搖頭:“我若去找他只會連累他,父親不會放過他……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他……”

“那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可好?路並非只有一條可走。想想孩子,他還未成形……”

“孩子又如何?有了孩子你也不願來多看我一眼!有了孩子你也終究寧願負我!有了孩子只是枉送一條性命!”

白穆看她神色,恐怕已經有些迷糊,把她當成那男子了,沉聲道:“你過來,我解釋與你聽可好?事情到今日這個地步,並非我心中所想,你聽聽我的解釋可好?”

洛秋顏迷惑地看著她,似乎有些動搖,轉而又笑著落下淚來:“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了。洛臨十歲,洛宇也不過七歲,我抱過他們,逗過他們,教過他們,看著他們長大,我不能讓他們因為我這個不爭氣的長姐此生都抬不起頭來。我無顏面對父親,面對兩位弟弟,面對洛家上下……”

白穆趁著她說話間,小心翼翼地上前,眼看就到了她身前,卻被她一口喝住:“你站住!你走得這樣近,就不怕待會他們認為是你推我下去的?”

洛秋顏冷笑,只是一瞬便恢復平靜,擦去眼淚,高聲道:“星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