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還不忘理一理髮鬢,撫一撫衣衫,眉眼間隱隱還有一絲含羞帶臊之色,讓人產生無限遐想。
雲枝只覺心口堵得慌,說不出話,於她而言,決計不願在這種情況下見著皇帝。抬眼看見玉湄兒走上前來,像是要給自己行禮,再也沒有片刻停留,轉身拂袖而去。
玉湄兒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嫵媚一笑。
候全捧著兩盞冰鎮酸梅湯,從側殿而入,進去見著皇帝微微詫異,“小郡主這麼快走了?奴才剛聽人說小郡主來了,還特意去加了一盞酸梅湯呢。”
“小郡主來過?”桓帝起身撂筆,濺得紙上幾處斑斑點點的墨跡,“什麼時候?怎麼也沒人通報一聲?!”
候全小心翼翼,“就在剛才……”
“剛才?”桓帝皺眉,方才皇后遣玉湄兒送來一碟點心,不過說了兩、三句話,根本就有看見雲枝的人影兒。
候全見皇帝滿臉鬱色,趕忙去喚了人,一名小太監進來跪道:“小郡主方才自個兒進去,後來沒多會兒又出來了。”
她既然來了,就沒有不見自己的道理。
桓帝想了想,揣測雲枝或許是去了弘樂堂,於是起駕趕過去,誰知卻不見人。桓帝躊躇了半晌,問道:“母后有沒有見到月兒?”
“你說今兒?”太后搖頭,“月兒好些天都沒進宮了。” 見皇帝神色奇怪,又問:“怎麼了?”
桓帝敷衍道:“沒什麼,兒子隨口問問。”
“你若是惦記月兒,空了去你姑姑家瞧瞧便是。”太后不知醉心齋之事,並沒有多想,與皇帝說了會兒閒話,漫不經心道:“這幾日也不知怎麼了,睡得不是太好,左右也是閒著,打算到流光苑那邊靜養幾日。”
“好,兒子送母后過去。”桓帝此刻有些心不在焉,頷首應道。
秋風習習,一轉眼到了今年殿試的日子。
桓帝總算騰出些許空來,打算秋闈的事一忙完,雲枝要是再不進宮,自己就到樂楹公主府去瞧瞧。今秋殿試的前三甲考卷呈送上來,桓帝仔細斟酌過後,欽點了狀元、榜眼、探花,交由發榜官拆開封條謄抄人名。
“狀元張子棟,祖籍涿郡……”按照規矩,發榜官謄抄完畢需當面唱諾一遍,以示皇帝欽點人名無誤,“……探花李植,祖籍滁州……”
“等等”桓帝突然抬頭,指了指,“遞過來。”發榜官不明所以,不知道這探花緣何引起了皇帝的注意,連忙放下榜文,將探花的考卷遞了上去。
桓帝細細的重看了一遍,唇角微彎,“嗯,還真的到京城來了。”
次日發榜,李植一早便迎來了報喜的官差,客棧掌櫃也趕來賀喜,親自封賞一罈上好的陳酒,又請他在大堂的才子榜上題名,讓自己的店也沾沾喜氣。
李植滿面笑容應酬眾人,忙到下午才得空,趕緊帶著小廝去發榜處看人名,找了半日,總共找著三個姓雲的進士。誰知一一見了,根本沒一個是當日見過那人,不由暗暗跺腳,難道那雲姑娘的哥哥落榜了?心中好不懊惱,後悔當初也沒問個仔細。
往年的恩榮宴都設在奉光殿,今秋因為太后去流光苑頤養,皇帝為了讓太后跟著熱鬧一番,便將宴席設在流光苑的湖心島。即將赴宴面聖,從此踏入朝堂廟門,諸位新科才子們都是錦衣繡帽,一派風流得意姿態。
按照規矩,宴席前皇帝會事先召見這些新貴們,皇帝說些勉勵的話,臣子們則說些報效國家社稷之語。因為人多雜亂,僅召狀元、榜眼、探花三人,狀元走在前面,李植和另一位王榜眼隨後。
一名中年太監從山子門穿過來,傳話道:“皇上有旨,先去面見太后慈駕。”
前方盡頭,傳來一陣清雅的絲竹之聲。李植好奇心重,不似另外兩人規規矩矩,正巧自己旁邊便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