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紅霞原本就長得嬌小秀氣,又喜歡在男人面前示弱,與高挑美麗甚至有點張揚的陳蘭蘭相比,越發顯得弱勢。她帶著哭音的責問,一下就吸引了在場男同事的同情。
首先發話的是汽機班長,也是呂紅霞的上司,姓謝,謝班長一副凜然的樣子:「陳蘭蘭,你就是再惱呂紅霞,也不能把湯往人家身上撒。」
「謝班長,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把湯往她身上灑了?」陳蘭蘭一個沒忍住,直接懟了上去,「我走到她身邊時都刻意躲著她了,可擋不住她硬往我身上靠,這種拙劣的手段,只能騙傻子了!」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好性子的人,對那些人品好的師傅和領導,她尊重有加,對那些眼睛糊了屎的人,她也不想客氣。上輩子,她怕被人說囂張驕縱,處處壓抑自己的天性,時間長了,便活成了一個小心翼翼的人。這輩子,她不想委屈自己了,她不找事,但絕不怕事。
謝班長一個快四十歲的男人,被一個還沒轉正的小學員罵不長眼,頓時就惱了,一張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怎麼這麼說話?正常人誰會故意往自己身上灑湯啊?」
「你也說了是正常人,可呂紅霞不是正常人啊,她能把自己的男朋友介紹給別的女孩,你認為她正常嗎?」陳蘭蘭見呂紅霞臉都白了,鄙夷的嘁了一聲,「一個連自己男朋友都能借給別人的人,還有什麼事幹不出來?想誣陷我,給我扣個囂張跋扈欺負人的名聲,就能打擊到我嗎?而她又能得到什麼?是一些不長眼男人們的憐愛,還是被眼睛雪亮的女人們不恥?」
陳蘭蘭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呂紅霞這些小計倆,根本傷害不到她。
食堂內有十幾個人,三四個女工們都是站著陳蘭蘭這邊的,她們雖然沒有看到陳蘭蘭的湯是怎麼灑到呂紅霞身上的,但她們相信陳蘭蘭所說的,一個能把自己男朋友介紹給別人的女人,又有什麼幹不出來的呢?
七八個男的又分成了兩撥,一撥覺得陳蘭蘭說的有道理,看向呂紅霞的目光就有些嫌棄了。還有三四個男的,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自己心目中那個文靜甚至有些柔弱的姑娘,會做出這樣的事。
陳蘭蘭掃了一眼狼狽的呂紅霞,端著空了的飯盒到臺前,遞給了閻師傅,「閻師傅,麻煩你再給我打一份湯。」
閻師傅默默嘆了口氣,將盛好的湯遞給了陳蘭蘭,好心提醒她:「有點燙,小心點!」
陳蘭蘭說了聲謝謝,端著飯盒就要離開。
酒窩小哥朝她意味深長的笑笑,接著又朝一邊挑了挑眉,示意她往那看。
陳蘭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邊,呂紅霞已經脫掉了外面的工作服,拎著工作服在水龍頭那沖洗。呂紅霞穿了一件白色喬其紗的上衣,裡面的黑色胸罩若隱若現。不知是因為太過用力,還是因為別的,呂紅霞的襯衫釦子掙開了好幾個,露出小半截胸脯。
酒窩小哥沖陳蘭蘭撇了撇嘴,一副你懂得的樣子。陳蘭蘭差點沒笑出聲,終於有一個不吃呂紅霞這一套的人了。
呂紅霞還和上輩子一樣,表面溫柔文靜,內心惡毒放蕩。在她衝到呂紅霞的住處興師問罪時,被呂紅霞的開放驚呆了。臥室裡到處是各種情趣內衣和器具,她看了都臉紅。呂紅霞比她還大一歲,那時候已經三十四歲了。那些就跟珠簾子似的內衣,人家年輕姑娘都不敢穿,呂紅霞一個孩子母親卻毫不在意。
從呂紅霞那裡,她得出一個結論。看起來艷麗時髦的女人不見得就開放,表面文靜純潔的女人也有可能不檢點。
陳蘭蘭回到集控室,將塑膠袋放到桌上,招呼師傅們過來拿油餅和包子。她一個人只能端兩個飯盒,每次她只買自己的那份湯和最年長的江師傅那一份。
「蘭蘭,你和呂紅霞吵架了嗎?」陳濤端著飯盒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