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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裡走出來的人時,那點燥火瞬間被一盆冷水澆熄。

還真是晏衡。說來也怪,明明他跟晏衡同時入伍,甚至他還比人家大上一歲,可他看到晏衡就發憷。一起訓練巡邏時,他下意識聽晏衡的。開始他還不解,直到去年瓦剌人進犯,晏衡帶著他摸到後面,一槍挑一個瓦剌人後,他才恍然大悟。瞧瞧人家那意識,瓦剌人藏哪他一猜一個準,原來自己這是慧眼識珠。那之後他立刻主動要求調班,巡邏休沐都跟晏衡同步。

這會看到晏衡本人,想起自己如今跟個地痞無賴似得領一群人騷擾民宅,丁有德打個哆嗦,一股寒意順著腳後跟往上竄。明明三伏天驕陽似火,他卻感受到塞外數九寒天的凜冽寒意。

“阿……阿衡。”

“有德兄?剛阿昀還說看你眼熟,”站在臺階上,晏衡明知故問:“你們這是在幹嘛?”

丁有德支支吾吾:“鎮撫大人說,他妹子陪嫁良田被府裡一戶姓衛的刁奴奪了。既然你在這,想必咱們走錯地方了。”

三兩下盤好髮髻,連釵都沒來得及插便急匆匆出屋的衛嫤母女,走到門邊恰好聽到這一句。邁過門檻,她確定道:

“這裡正是衛家。良田之事誤會一場,上午便已說清,幾位軍爺來此有何貴幹?”

丁有德瞅瞅旁邊自打衛家姑娘出來後便退後一步,直挺挺杵在那當門神的晏衡,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別人不清楚,他還不瞭解晏衡?他從來都不是多管閒事的人。

“想必是同名同姓。”

衛嫤看穿了他的想法:“若軍爺所找人家與鎮北侯府有關,那應該就在此處。太陽這麼大,軍爺來回跑著又熱又累,不如咱們去官府,一次把話說清楚。”

見對面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衛嫤勾勾唇角。衙門可不是吳家開的,她不怕把事鬧大,就怕鬧得不夠大。盛極必衰,吳家也怕功高震主。

這樣想著,冷不丁後面響起略沙啞的聲音:“從來民告官,平民要先挨三十大板,或是納議罪銀。”

衛嫤臉黑了。

“有德兄且回去告訴吳功,祁連山下野馬谷之事,晏某就當不記得了。若他日後再尋衛家麻煩,晏某隨時會想起來。”

丁有德一驚,野馬谷是一口袋型山谷,易守難攻,也是本次西北軍大敗瓦剌軍決戰之地。當日晏衡隨大軍歸來,滿身鮮血浸透鎧甲,就連□□都染成紅褐色。他本以為憑晏衡本事,此戰後即便升不了百戶,升一級晉正七品總旗也是板上釘釘。可最後旨意傳來,卻是吳功不墮將門之名,奮勇殺敵,升五品鎮撫。

如今聽晏衡這麼說,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阿衡啊,咱們不比吳家,有些事你忍忍。”

“天子聖明開言納諫,若我有想法,便不會藏到此時,你原話轉達吳功就是。”

晏衡臉上依舊古井無波,但熟悉他的丁有德卻從中看出一絲厭惡。大道理他不懂,但他知道自己這官是靠晏衡所讓人頭得來。做人不能忘本,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後遠著點鎮撫大人。

婉拒衛媽媽熱情的進院歇腳邀請後,丁有德看看衛家姑娘,越看越覺她生得好。初見驚豔,越看越耐看。在某人臉黑得快要滴水後,他曖昧的朝他擠擠眼,帶一幫人原路返回。揮一揮衣袖,只留下一片塵土飛揚。

門前重歸平靜,此刻衛媽媽看晏衡,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而衛嫤則有些擔憂:“你這樣威脅,不怕他惱羞成怒?”

大將軍都有可能戰死沙場、馬革裹屍,軍中死個低階軍官再簡單不過。在晏衡開口阻攔她報官時,衛嫤本以為他可能借熟人關係勸退他們,沒想到最後他卻亮出上峰把柄。

領導的小尾巴哪有那麼好捉,稍一不慎就會被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