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彷彿已從這個世界消失,踏入了某個未知之地。
\"這一幕簡直就像鬼魂被……完全吞噬了。\"花英輕輕吸了口氣。
依舊是那個詞。
恐懼,如此深重啊~!
等等?
花英突然意識到似乎遺忘了一些事情,臉色一沉:\"之前答應與靈紙做交易,只是交付一隻鬼魂,可現在,它一次性至少得到了兩隻,甚至更多,獲得的好處太過豐厚,交易還能繼續嗎?\"
無法確定。
主動權此刻並不在他手中,而掌握在這張靈紙之中。
如今,吞噬了老巫婆靈魂的靈契紙並未顯現異樣變化。
依舊是一張深棕的靈契沉靜地鋪展於地,靜謐而詭譎。
四周沉寂無聲,一切如常。
此刻,冥界之門即將開啟,時刻已至。
花英感覺到體內封印的鬼瞳蠢蠢欲動,彷彿有股重生的渴望在湧動。
他的雙眼不受束縛,遊離於體外,時而自胸膛裂隙中窺探,時而撐開脊背的肌膚,又時而涉足足底......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撤去這冥域屏障。
短暫的安寧重現。
天空漸亮,那座曾消失的靈堂宅邸再次映入眼簾。
然而花英並未忘卻那孤獨即死亡的詛咒。
離開冥域,他是否會成為那未知惡鬼的犧牲品?
他不敢去試,因為深知風險極高。
現狀無非重演先前踏入村莊的一幕,那時三位驅鬼者先後隕落......
花英不願步其後塵。
他默然凝視著眼前的靈契紙,內心深處,鬼瞳正悄然覺醒。
難道就要在此終結嗎?
他不懼死亡,只是心有不甘。
畢竟,付出諸多努力,最終功虧一簣,實難接受。
“周正所言非虛,像我們這樣的人,或許死亡就是解脫,掙扎在這煉獄般的世界,太過艱難。”花英仰首,望向晨光初現的地平線。
“是時候準備後事了。”
他轉身,預備將自己封閉在屍袋之內。
至少保留完整的遺體,免得死後淪落為鬼僕,魂魄不得安寧。
屍袋亦能束縛住鬼瞳,也算減輕世間一份厲鬼之患。
若時間允許,他還需給母親打個電話。
錢雖所剩無幾,但尚餘百萬,足以維繫母親的晚年生活。
這麼長久的掙扎,究竟為何?
早在學校時期,自己本應在廁所裡終結生命。
花英淡笑一聲,輕輕搖頭。
然而,剛轉身沒走出幾步,他察覺到一抹漆黑的陰影自身後如溪流般蔓延,徐徐融入他的身形之中。
這道影子......缺失頭顱。
無首鬼魅?
花英眼神一凝,本能地回過頭看去。
黑影間一條細線牽引著他與靈契紙。
靈契上赫然顯現一行文字:我已完成與靈契的契約,現在......我將駕馭第二隻兇鬼。
駕馭第二隻兇鬼?
花英眼神驟縮。
這張靈契真要履行之前的諾言?
它究竟意欲何為?單純助他一臂之力?還是它並不希望他在此隕落。
無論真相如何,
花英感受到,
那無首鬼魅開始滲透他的身軀... ...
一股冰霜之氣自足底蔓延,恍若來自幽冥。
連同他的影子,竟在悄然間掙脫地心引力,緩緩立起。
無首的幽影與他的身軀漸行漸融,似要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