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擦擦藥就好了。”一扭頭,湯晨星的五官,因頸後灼熱的痛苦而扭曲。
“你的臉怎麼了?”
“只要你別再問我問題,它就沒事。”這次湯晨星不敢回頭,努力保持木乃伊的行進方式,以減少衣服跟背部摩擦的機會。
她這樣一說,杜聰文橫下心不理會她——他何必自找沒趣管她的閒事,他已經決定把她逐出心外,不再……該死的!她非得發出那種痛苦萬分的換氣聲來折磨他的耳朵嗎?
杜聰文心中的理智,來不及勸服猛然竄起的衝動,他即一個箭步,從後面抄起湯晨星——
“啊!你做什麼?你弄得我好痛——”湯晨星連聲哀叫。
“你閉嘴!你非得吵醒所有的人才甘願嗎?”杜聰文口氣兇惡地低吼,他氣不過自己就是放不開湯晨星。
“我的背好痛,你放我下來!快放開我啦!我會被你害死的!”
湯晨星愈掙扎,杜聰文愈是收緊兩人的距離,他怒火沖沖,根本聽不清湯晨星說的話。“你別再亂動,我是好意抱你回去,免得你走得那麼痛苦。”
“我真的好痛,拜託你放我下來——”湯晨星不敢再動,伏在他胸前呻吟。
她的腿一定受傷很嚴重,要不然,她不會用這種哀求的語氣說話,杜聰文改變主意,轉過身改抱她回主屋。
他身體的每個移動,都引起一陣劇烈的刺痛,湯晨星一面咬著牙忍受;一面在心裡咒罵杜聰文,他的腦袋硬得像石頭。只要他決定做什麼,別人一句話也塞不進去,這種人誰遇上了都會倒八輩子楣!
杜聰文把湯晨星丟在琴房的沙發上,屈膝抬起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雙手忙碌地檢查哪裡受傷了……奇怪,除了膝蓋上輕微的擦傷,別的地方看起來都很好呀?她怎會一直喊痛?他納悶地抬眼看她——湯晨星痛得無力說話,只能以忿恨不平的眼神表示她心中的不滿,只是眼角垂掛著兩滴淚珠削弱了她的氣勢,反而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杜聰文心不由糾緊,好不容易堅固的意志又淪陷了,他的聲音因突然滋生的感情抽緊:“你……你哪裡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湯晨星吸吸鼻子,沒好氣地說。
“我叫醫生來!”他倏地站起來,忘了湯晨星的腳還擱在他的大腿上,他這一起身帶動了湯晨星的腳,她整個人仰倒在沙發上!
“哎喲!”又碰到她的肩膀了!她快速地打個滾,讓背朝上,頭埋在沙發裡嚷著:“我真的會被你害死!”
“你的肩膀怎麼這麼紅?”杜聰文赫然發現,湯晨星露在無袖上衣外的肌膚紅通通一片,連手臂上也是紅白兩截。
“別碰我!”湯晨星抽氣尖叫,杜聰文才發現,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曬傷了!”杜聰文恍然大悟。“我馬上回來。”他掉頭就走。
湯晨星趴在沙發上,真希望可以永遠待在這裡!她伸長四肢成大字形,享受乾爽的冷氣,瞬間覺得背後的灼痛感減輕了一半,真舒服!
開門、關門,一連串腳步聲,杜聰文回來了。他蹲在沙發旁,擠著透明管狀的藥膏,輕輕地塗抹在湯晨星的頸後,肌膚上冰涼的感覺,令湯晨星像貓咪被主人撫摸般發出咕嚕聲,她一動也不動地任他擺佈。
杜聰文抬起它的右手,細心地在手臂上抹藥膏,看她手臂灼傷的程度,一定很難受,他心疼地思忖,動作更加輕柔怕弄疼她。抹好藥後,杜聰文握著湯晨星的腰部舉起她,反轉身子讓她坐在沙發上——
湯晨星認命地站起來:“謝謝,你的藥很有效。”自動往門口走去,心裡自怨自艾,又得回自己悶熱的房間了!
“你去哪裡?”杜聰文一把扯回她,按在沙發上。“你的膝蓋還沒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