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月兩圓才看滿月。人已經缺了一個,我也只配看看半個月亮。”
“那你就一個人去看唄。”林小滿翻了個身,背對著徐衛國,眼睛慢慢地合上。
徐衛國就默默的走了,然後接連幾天沒來。
到九月七號的時候,他又來了。
“今天是五七,小滿,七天後是六七,十四天後是七七……我必須要幫你做件事。不然,就再也沒機會了。”
林小滿不勝其煩,驚覺心裡那塊冰已經有了鬆動跡像,她尖叫了一聲,大聲地道:“你走,你滾,你狗帶,不要再來,不要再出現,也不要再叫我的名字。我不想看到你,不想聽到任何和你有關的東西。
我們,就這樣吧,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不再互相折磨。不能相濡以沫,就相忘於江湖!”
後來,他就沒再翻過窗。
最多就是進院在窗戶口站一夜半夜。
林小滿趁家裡沒人的時候,去外面檢視過,她那間屋子對著的圍牆根下,有人靠著坐過摩擦過的痕跡。
他沒進屋的時候,都在那裡坐著,有時候坐著坐著就睡過去了。
九月十四號,他來的時候,身形越發的消瘦了。原本合身的衣服,已經顯得有些寬了。
原本俊朗的臉上鬍子拉茬的,嘴唇乾裂得似乎要出血,手上又添上了一道道傷痕。
他用黯淡無光的眸子看著她,“六七了。”
林小滿懶得回應他,拉過被子就矇住了頭。
“月亮快圓了,你真的不和我去看看?”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了,聽在林小滿心裡一陣一陣的犯酸。
她勐地揭開被子,坐了起來,面對著他,十分認真而又絕情地說:“徐衛國,回不去了,我們都回不去了。你做再多,我也已經不復初心,不會再為你傷為你痛了。
或許在男人看來,只不過是一夜風流事。可於我來說,你就是我吃飯的那隻碗,你沾了別的女人,那就相當於是別人撅起屁股,往我吃飯的碗里拉了一泡屎!
這樣的碗,我就算洗一千次一萬次,也會記得它曾經是裝過屎的。我再也沒辦法用這樣的碗吃飯了,你明白不明白?”
徐衛國心裡扯痛得厲害,他無法說出違心的話來哄騙林小滿。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情,他能記得只有他和羅宗打了架之後,又曾經動過手。他從邊境線上回來的時候,一身是傷,在滇省交界的地方被人打了黑槍,險些送命,腿上卻實打實的捱了一下子,然後回來當天晚上就遇上山洪爆發,泥石流,連續兩天兩天不眠不休滴米未進的搜救,羅宗是他手下那一年最強的兵,身手十分強悍,他能在那樣的情況下贏了羅宗,已經盡力了。
他當時已經精疲力竭了,根本走都走不動了,才會睡在這偏僻的河邊恢復氣力。可是剛剛睡沉,就暈乎了一段時間,胃裡突然燒灼得難受,身體也開始泛燙,他強撐著最後一絲神智動了手。
然後,他就真的記不得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羅宗不見了,吳月赤條條的躺在幾米開外的毯子上。他的衣服釦子被人解了兩顆,他無法確認這衣服是脫了再被人穿上的,還是沒能脫得下來。
吳月一口咬定是爬了他,他掏出槍,對著吳月,就差一秒就射了出去,那一瞬間,他想的是,殺了吳月,殺了吳月,然後再死了算了,就讓小滿以為他是死在了自然災害之中,這樣,她就不會覺得被背叛。
可他又捨不得,捨不得離開她。
從資市回來之後,他找過羅宗,卻發現羅宗根本沒回民兵連,誰都不知道他那天為什麼突然消失了。他沒有把握那一夜他做沒做過,無法證實,所以他也不能騙小滿。
“和我去看看月亮!我就不來了。”他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