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縮,開車那人只用一隻手定住方向盤,穩住了車子。
炮彈從早就拆掉了玻璃的前窗戶裡射出,一下把那輛撞過來的空車打翻了,車子翻到了公路一邊。
唰唰唰拉槍栓的聲音不絕於耳,每個人都找準了自己的位置,按早就劃分好的區域,進行射擊,就跟練打靶一樣。
徐衛國就只管放炮,把那些人轟出來。
兔子們在炮火的轟擊下竄了出來,戰士們高興地搶著兔子打。
“那是我的點!”
“我的打完了,讓我打打你的過過?”
“爬開點……各人打各人的,營長區分好的,不許搶靶!”
車子突然倒退的時候,吳月猛地睜開了一直緊閉著的眼,眼中露出一絲喜悅。
她不斷地叫著:“我在這裡!我在這兒!”
一隻槍托往後墜了一下,一下子打在她掉了肉的腿骨上,痛得她瞬間啞了聲兒。
田七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老實點兒!想從我們手裡逃出去?你長了翅膀剁你翅膀,長了腿截了你腿,要是還不死心,那就把你手都折了,看你能不能滾出營長炮轟的地兒?”
炮?
徐衛國早有準備?還把炮兵團的炮借來了?
那她,還有希望逃出去嗎?
吳月驚恐萬狀地一直叫著媽,媽,“救我啊,救我啊!”
田七聽著煩,又杵她一槍托!
方前進槍裡的子彈打光了,才扭過頭來衝著田七道:“把她弄坐起來,讓她看看外頭……”
蓬布被掀開,戰士們跳下車,興奮地跑去清點屍體。
“兔子們全死了!好可惜,沒留一個活口……”
“呵,敢劫軍車的,哪個不是不要命的?他們要還有活口,死的就是我們的人!張建國你個瓜貨。”
“對呢,我搞忘記了,那就數下人數報上去吧。今天打得太爽了……可是我們再爽,哪有營長和副營長爽啊。我們是鳥槍,他們是大炮!”
“給你大炮你會轟?一天到晚就曉得嘰歪。”田七不耐煩地衝著張建國喊:“讓開點,別擋到這位漂亮的女同志看風景!她要找媽媽…你們把她媽媽藏哪兒了?”
張建國往旁邊一閃,笑嘻嘻地說:“她找媽媽,我還找爹爹呢,全都死翹翹了,不是爛西瓜頭,就是轟成了一段一段的,哪個曉得哪一坨是她媽媽?”
吳月絕望地嘶吼著,“不,這不可能!我媽不可能死!媽………救我啊,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我聽你的話,不一條道走到黑了。你救救我啊,我真的知道錯了。”
徐衛國平靜地看著外頭,“人數清點好了,就趕緊出發!把人交了,我們好回營。誰的槍裡還有子彈?借我使使,還有一隻鳥沒落氣呢。”
王楠就樂呵呵地遞上來一杆槍,“只有一顆子彈了!那鳥蹲得太高了,好幾百米遠呢。”
徐衛國抬了抬槍桿,比劃了一個角度,直接一拉一扣,子彈就飛了出去,距離太遠,沒聽到打中的聲,只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從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上栽了下來。
徐衛國冷笑了一下,蘇冷,這一槍只是給你個教訓,你的罪,需要看著吳月生不得死不能,天天生活在煉獄之中,卻救不得還得生受著懺悔著才能抵。
“營長,可以把前窗玻璃裝上了吧?那風把我和黃強的臉皮都快颳走了。”原本蹲在座位下的司機慢慢地坐了起來,扭頭問徐衛國。
徐衛國看了他一眼,伸手牽過蓬布,把炮臺蓋了起來。
王楠揮了揮手,“裝上,裝上,不過……你倆有臉皮麼?”
“當然有啊!以前沒覺得有。可是今天被風颳慘了,臉上會痛,就突然覺得好像還是有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