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並把窗簾嘩啦啦的全拉上了,審訊室裡突然一片黑暗。
餘懷德心裡咯噔一下,立即坐直了身體,嚴陣以待。
徐衛國坐在黑暗之中,半個小時都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盯著餘懷德看。
不出招,就無法拆招。
更何況,餘蓮並沒有教餘懷德怎麼拆徐衛國的招。
心理學上說,一個人最恐懼的時候,並不是看到恐懼的東西的時候,而是在猜測恐懼的東西是什麼,面對未知的事物時,才最怕。
而砍頭槍斃什麼的,死不過就是那一瞬間的事兒,捱過了就痛快了,一死百了。可是在等待砍頭,擦刀噴酒的劊子手沿場走動時,犯人會比頭掉了的時候還要驚恐萬狀。
野獸捕獵的時候,也喜歡觀察它們的獵物,享受它們戰戰兢兢的恐懼,從而獲得無與倫比的成就感和主宰感。
貓喜歡抓了老鼠,玩上半天才吃,也是這個道理。
徐衛國深諳這個理兒,而且當他想要沉住氣的時候,他就跟那山頂的石頭一樣的,可以屹立著完全靜止下來,不被任何外物影響。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黑暗之中安靜得能聽到錶針走動時的嗒嗒聲。
屋子裡的氣氛越來越沉悶詭異。
餘懷德的左腿右腿往前後交替已經輪換了三次了,手也開始在慢慢地握了又放。
徐衛國知道,餘懷德已經坐不住了,可是他依然沒有動作,保持著那個進來坐下後的姿勢,像是要捕獵的猛獸般,只用那又寒光四射,兇焰滔天的眼睛瞪視著他。
餘懷德挺直緊繃著的腰身,一點一點的坍塌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徐衛國突然站了起來,餘懷德嚇得立馬也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脫口道:“你要幹什麼?”
徐衛國沒有回答他,慢慢的解開了風紀扣,拉開了衣領,又解開了袖釦,把袖子一點點的往上挽,挽一下就細細地折邊。
折完袖子之後,他就開始抽皮帶,然後把皮帶哐噹一聲丟到了桌子上。
餘懷德只感覺到一道黑影撲了過來,徐衛國捉了他一隻膀子,從肩胛處開始錯,先是由肱骨頭肩胛骨,然後是關節的橈骨尺骨,腕關節的舟骨、月骨和三角骨,然後是每一根手指指節,一節一節折斷。
餘懷德除了慘叫還是隻能慘叫。
徐衛國全程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錯完一隻膀子,就換了另一隻膀子,從上到下一路錯下來。
餘懷德只覺得有無數鋼針在他血肉裡挫著,令他無所適從,驚恐無比。
手錯完了,就又從大腿根部開始,膝關節,踝關節,腳趾……
一隻腿,另一隻腿。
等到餘懷德像一隻軟骨蟲一樣癱坐到椅子上時,徐衛國終於停下來,活動了一下手腕,端過水杯喝了兩口水。
然後又默默地走向餘懷德。
餘懷德的精神已經被打磨得差不多了,心理上的恐懼完全達到了極致,一看到徐衛國走近就開始嘶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徐衛國沒理他,又扯著他的手,從手指開始,一節一節的逗上去,手指接完接手腕,然後是手腳,肩膀。
雙手接完又接腿。
接完不到兩分鐘,他又開始錯了一遍……
餘懷德徹底崩潰了。
第四百零九章 求問
最難熬的是徐衛國全程什麼也不說,似乎表現得十分熱衷於錯開關節再接上,然後再錯再接,餘懷德不知道這種折磨和疼痛什麼時候能到頭。
那恐懼就一直不斷地疊加疊加,衝擊著他的理智。
無止境的恐懼才是真恐懼啊!
餘懷德大叫,“你要什麼,你要問什麼?我說,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