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機槍和炮火一起打,射擊!”
也就是這個時候,在衛士的強行攙扶之下上了城牆的王銘章將軍回過頭來,最後掃視了一遍這座古城。
只見全城已經是一片廢墟,在街道上塞滿了穿著灰布軍裝的川軍將士屍體。
從二等兵到將軍,比比皆是。
日軍的炮彈和燃燒彈不斷在城中爆炸,機槍子彈帶著尖叫聲滿天飛舞,到處都燃燒著熊熊大火,無數的煙塵匯成一條巨大的煙柱升騰到天空。
東南西北四道城牆已經被日軍佔去了三道半,眼看就將全面合圍。
城牆上的日本鬼子正在來回奔跑,不停地追逐城下的目標開槍掃射,猙獰的太陽旗在城頭不斷地晃動,指示著已經被佔領的地段。
王銘章不甘心,他命令身邊最後的一個警衛排道:“走,向南衝鋒,奪回西城樓,保護住這一通道。”
將軍想,能夠多帶一些殘部出城。
王銘章將軍的警衛排配備的是清一色的毛瑟手槍。
幾十名手槍兵接到師長下達的命令,掄起大刀和手槍不顧一切地躍出沙袋堆砌的工事就朝城樓衝鋒。
不料佔領城牆的日軍早就關注到了他們,一通交火後,警衛排幾十名川軍士兵在鬼子機槍火力瘋狂掃射下,通通被打倒在城頭,壯烈殉國。
緊接著,又一陣機槍火力和炮彈打過來。
一發炮彈近處爆炸,火光閃後。
幾名官兵倒在地上,王銘章將軍雙手捂住肚子,也緩緩地倒了下去。
衛士長李紹趕緊抱住倒下的王銘章,撩開軍服。
只見師長的腹部被彈片生生劃開了兩道口子,鮮血如噴泉水一樣噴出。
0404 中國人
0404 中國人
衛士長李紹連倒了三瓶白藥在師長那不斷冒血的傷口上嘗試去止血,並解下自己的皮帶扎住傷口。
此時只見王銘章將軍圓睜兩眼,上下頜緊咬,已經說不出一句話,十分痛苦。
剩下的幾名衛士在匆忙中解下自己的綁腿,然後綁在師長的兩腋,將之縋下城牆。
指揮部的其餘人等也都利用綁腿攀下城來,衛士長李紹背起王銘章就朝西關電廠方向猛跑。
從滕縣突出來的殘兵們也都朝這個方向撤退。
可是,還沒有到達西關電廠,機槍子彈就掃射了過來。
撤退的隊伍被籠罩在毀滅的火網之中。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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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擊日寇的猛烈掃射過程中,王銘章將軍身上又中數彈。
在這時,除衛士長李紹和受傷的衛士陳洪恩之外,其餘人通通倒在了槍林彈雨中,壯烈犧牲。
時間永遠定格在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七日,下午五時左右。
參謀長趙謂賓是最後倒地犧牲的長官。
他腹部被開啟花,腸子外露。
在趙謂賓倒在地上後,他便朝搶護自己的衛士陳洪恩揮了揮手:“別管我,趕快突圍,向上級報告。”
講到這裡的時候,王亮已然是老淚縱橫了。
沒有人都能夠理解他此刻的感受,更不會有人能夠體會得到王亮和王銘章將軍的君子之交。
如果王銘章將軍不是在危難之時命令何榮團長派人護送昏迷過去的王亮出城。
王亮的生命也必將定格在一九三八年。
就不會有八十年後站在川省博物館的王亮了。
王亮老淚縱橫,對王銘章將軍的思念居多,感慨居多。
王亮繼續道:“還有滕縣的周同縣長。周同縣長在聽說王銘章師長殉國後趕到王師長身邊,撫屍痛哭,悲傷欲絕。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