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一遍之後高文舉馬上就明白了,原來這道題目與早前那個九堤九木一樣,是個計算題,解說開來就是一個正方形的水池,邊長一丈二,正中間長了一支葭草,露出水面的部分有二尺長,將葭草皮斜倒之後,正好挨著岸邊。要求用這個已知條件來求葭草的長度和水深。能把數學題弄的如此文雅,估計也費了這傢伙不少功夫,看來還真是下了本錢想要對付自己呀。
高文舉再打量了一下耶律文,見他一副長出一口惡氣的得意模樣,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充滿了譏笑的神情。不由的苦笑著搖了搖頭,還當這小子能玩什麼花樣呢,結果卻是給自己出了個數學題,像這種剖開了完全是個初中幾何的三角形求邊的題目,他簡直都無語了。這道題目如果用圖形來分解,可以說簡單的不像話,就是以葭草的根、葭草的頂、草尖挨著岸邊的接觸點,這…為三個角,然後連線做一個三角形,再加上水面與這個三角形的交接正好是這個等腰三解形的一個側高。當然了,對他來講挺容易的一件事,可對於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來講,類似這種計算類的題目,如果沒有一個沉浸此道多年的高手指教,恐怕打破了頭也找不到破解之法,唯一可行的,就只有親自拿模樣做試驗了。
看明白了這道題,大官的君臣再度集體失聲,眼神齊刷刷的定在了高文舉身上。這道題目對他們來講,實在是太過艱難了,這個時代的數學之類,統統被歸於格物這類的雜家之學,雖然科舉一途偶爾也會從此道上選來幾個英才,可那些畢竟都是小道,誰會用一個只會埋頭玩這些奇yin巧技的人去做官治理百姓呢?就算是現任的這位工部尚書張齊賢張大人,看到這道題目之後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知道,這種題目若是扔到工部去,三五日內必然會有人能解出答案來。可放在這裡,畢竟大家都是以研究孔孟之道以求治理國家為主的大員,誰會去搞這些不起眼的玩意?而且眼下這種局面,也不可能讓你靜下心來搞個三五天去琢磨如何答對。這契丹人居然拿出這麼一道題目來考大宋的狀元,果然用心歹毒之至啊。
高文舉微微一笑,在眾人的注視下輕輕走到屏風前,提起筆來便在那道題目的旁邊畫了一個簡單的示意圖,然後嘴裡喃喃的唸了幾個古怪的字眼,那副示意圖一出來,大家自然看的明明白白,就算沒能理解題義的人,看到這副圖之後也是瞭然於胸了。眾人只見他在那副示意圖上做了幾個古古怪怪的符號,隨後又是畫了一連串的大家都看不明白的字元,然後便停下了筆,轉身笑著看向耶律文。
經過畫圖作業,馬上就一目瞭然,現在已經知道了側高(丈二寬的池中間,距離岸邊六尺)和與側高相鄰的另一個直角邊的長度(葭高出水面二尺),很容易就能算出等腰三角形的兩條邊長為十尺,去掉水面的兩尺,水深就是八尺了。
耶律文莫名其妙的看著高文舉鬼畫符一般在那裡折騰,越看心裡越沒譜,他吃不準這傢伙到底在幹什麼,有心想譏諷他幾句吧,可自己實在是看不明白他寫的那些玩意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不敢那麼託大,只好冷眼旁觀,靜等著他的答案,反正每個題目限時只有一柱香,方才第一題目是因為後來要做那個試驗來驗證,因此沒人留意,可如今這道題的時候,香已經重新點上了,看一看,燒了還不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高文舉就停下了筆,笑mimi的看著他。
耶律文心裡沒底呀,實在按不住,還是問了一句:“高兄可有答案?”
高文舉點點頭,語氣波瀾不驚:“水深八尺,葭長一丈”
平靜的話音聽到耶律文的耳朵裡,卻像大晴天頭頂響起了幾聲炸雷一般。他敢肯定,自己解決此類題目是得了高人指點,卻還是需要幾個時辰才能拿下,而且這道題目是他自己獨立思考了許久才設計出來的,怎麼到了人家手裡完全沒了難度?莫非又是走漏了訊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