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官是為了什麼?” 苑文庭開口說道:“年幼時想做官的原因大約是覺得只要做了官就可以不受人欺負,後來卻想,做了官不讓人被欺負。其實長大了才知道,這就是儒家先賢在書中所要講的。不過後來我才知道,想做官和做了官之後,就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劉祗,緩緩開口說道:“是宋煥那邊有訊息了。” 劉祗打起精神,故作驚訝的說道:“你怎麼知道?” 知道苑文庭不會回答他,劉祗自顧自的說道:“我就說你不是人。” 劉祗正了正身,才開口道:“所料不差,宋煥果然有貓膩,這一點不難確定,難就難不知道在朝堂之上是哪一位大人在主導,還有就是,軍中某位實權將軍肯定也有參與,不然就算他們想做這筆生意,沒有人在軍中替他們擦屁股,也定然是做不成的。我現在最怕的就是宋煥不是一個人在做,如果整個宋家都參與進來,光是宋老爺子和宋師道這兩位,兩頂從三品的官帽子壓下來。不說你我,就連城守大人估計也要掂量掂量。” 苑文庭難得露出個笑容,他開口說道:“城守大人根本就不會去掂量,雖說他那從二品的官帽子是要比宋家兩人都要大,可京官比地方官員要更金貴這是自太祖建國以來就沒變過的,為那所謂的一點政績,去惹上兩個六部的侍郎或許在再加邊軍中的某位實權將軍,這份風險。可比抬著金子進宰輔大人府邸的風險大多了。” 劉祗仔細想著,才驚出一身冷汗。 看著眼前好友,劉祗一直知道自己有諸多不如他,卻沒曾想到,就憑他這三言兩語,苑文庭便能分析的如此透徹。 苑文庭卻是說道:“城守大人不想做的事,偏偏是我想做的。” 劉祗開口問道:“想清楚了?不怕丟官帽子?” 苑文庭淡淡說道:“或許是覺得官帽子還不夠大,這件事做成了,怕是要換頂大一些官帽子來戴了,要是不成,大不了連頭一起賠給宋煥。說到底,做官,不就是為名麼?” 末了,他轉過頭,看著劉祗,開口道:“對了,我請華章侯多留了些日子。” 劉祗皺眉道:“信得過?” 苑文庭緩緩一笑,“不然我去見他幹什麼?” 馬車緩緩停下,可劉祗思緒已遠。 臨下馬車時,苑文庭輕輕拍了拍劉祗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我的人頭,侯爺看不上。” —— 華章侯派張虎叫葉如晦過去,讓葉如晦有些摸不著頭腦,對於華章侯,葉如晦並不是完全相信他,這等廟堂之上的老饕的手段,不是葉如晦這種牛犢可以猜測的。 見到華章侯,這位殺的人怕是比葉如晦釀的酒還多的沙場老兵,此刻正在練字。 葉如晦看了一眼華章侯的字,卻沒有想象中的金戈鐵馬,氣勢磅礴。 反而是中正平和,不像是豪情萬丈的大將軍寫的,反而像是老學究所作。 看到葉如晦的樣子,華章侯微微一笑,“感覺很奇怪?” 葉如晦搖搖頭,想通透,若是若他所想,那華章侯在陵安這些年,修身養性豈不是白養了。 華章侯開口說道:“出去院裡走走。” 葉如晦點點頭。 兩人踏出房門,來到院子中,華章侯緩緩開口說道:“郡守苑文庭來了,他讓我多待些日子。” 葉如晦皺眉,“時間來得及?” 華章侯擺擺手,淡淡道:“早晚有什麼關係,南唐請了我大楚和東越,我大楚不到,他這辯論大會,開給誰看?” “你就不好奇,苑文庭來幹什麼麼?” 葉如晦搖搖頭,“你總歸要說的。” 華章侯走到石桌前,輕輕開口道:“他說宋煥在做的買賣不乾淨。” 葉如晦轉頭道:“怕是不合法,不然不會來找你。” “你和宋煥有仇?” 華章侯答非所問。 葉如晦絲毫不驚訝華章侯如何知道他和宋煥有仇,透過他這幾日的行蹤,華章侯必然能夠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