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境武夫真要傾力一戰,聲勢實在太過駭然了。
餘留白領著小太監緩緩離去,雖說葉如晦早已經和小太監說好,可現如今真要分別的時候,小太監還是紅著眼睛,很不情願,好在餘留白的性子極好,耐著性子解釋了一番,小太監才不情不願的跟著他南下,去那座青城劍閣練劍。
餘留白牽著這小太監的手,感觸良多,但始終沒有多說什麼,世間劍士練劍,羨慕旁人也羨慕不來,終究是得一步一步自己走。
薛道衝亦是飄然離去,終南山與葉如晦的情意到這裡算是基本算清,以後兩者雖然都還是朋友,但總歸不會讓薛道衝這般不留餘力的相助了。
晉南衣牽著女子離去,繼續遊歷天下,今日一戰,有他的一刀,算是不留憾事了。
幾位大宗師的相繼離去,倒是柳登科和李夏至難得和那女子劍術大家郭然坐在了一張桌子上,依舊是一身白衣的女子看了眼柳登科,輕聲道:“當初教你的幾劍,你可替我找到合適的傳人?”
柳登科看了看身旁的李夏至,不言而喻。
郭然把視線放在李夏至身上,有些意外,她看著這女子,平靜道:“幾劍之中,江南一劍最為出彩,你要是好好練,未必不能領悟其中真意,只不過看樣子,你這輩子是及不上你身旁這人了。”
李夏至本來就對這女子劍術大家推崇至極,畢竟現如今的世間,還真沒有幾個女子能有這位這般劍術造詣的,因此對於她近乎苛刻的說法,都不以為意,只是笑道:“郭姐姐,就算是他成了全天下最厲害的劍士,也還是打不過我的。”
為了證明這句話沒有說錯,說完之後,李夏至還狠狠的掐了一把柳登科。
只不過郭然只是平靜的開口說道:“有葉如晦在,這天底下用劍的劍士只怕沒機會超過他了,他現在和葉長亭一樣,都成了這天下劍士的一座大山了,只是誰能想到他還比葉長亭更年輕。”
柳登科對此不在意,“柳登科練劍不為爭第一。”
郭然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現如今的天下,年輕一代用劍的,也就只有柳登科有些氣象了,至於自己,一個不曾修氣機的劍術大家,說到底,就算是對於劍道上面的理解再高,都走不遠。
兩人在小鎮裡呆坐小半日,這才離去,柳登科這次說是要帶著李夏至去北境看看,可李大女俠說是隻想去南邊,於是兩人便去江南了。
郭然也是要去江南,可沒有和柳登科兩人一起。
小鎮上的武夫漸漸離去,剩不下什麼人,一處高樓上,兩個老人站立許久,都不曾開口。
等到一抹夕陽餘暉落下時,齊老先生才緩緩笑道:“這局不痛不癢的棋,你贏了,只不過與大局無礙。”
高姓老人搖搖頭,輕聲道:“接下來老夫要去江南,看看江南戰事,你要去何處?”
齊老先生微微搖頭,“同去江南。”
這兩位老人相視一笑,都在不言中。
——
小滿走下高樓,來到滿是廢墟的街道,看向遠處,有些感傷,她還是沒有看到那男子。
只不過才走出兩步,便看著那男子站在不遠處,站的很直。
看著小滿,葉如晦緩緩走出幾步,那柄古劍依舊懸在腰間,若不是身上有太多處血汙,倒真是看著極為出彩。
來到女子身旁,葉如晦平靜道:“柳青說落紅塵是你師父,所以之前追上他之後,其實沒有殺他,至於我那位老師的老師,便更是下不了手,回來的途中我好好想了想,你應該是不會太過於生氣的,當然,你要真是生氣了,咱們再去找他就是,對了,你那位師弟已經死了,你師父殺了他。”
小滿的眼眶有些紅,既是為他,也是為了李懷玉。
葉如晦輕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