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招手,背後的無鞘長劍自然而然的落入他的手裡,青衫男子露出一個微笑,忽然想起了那個白衣劍仙。 心情莫名不好,失去了想要好好逗弄這個年輕騎將的心思,青衫男子手裡的長劍漲起一道劍罡,輕輕一劍揮出,一股肉眼可見的劍氣呼嘯而去。 兩方相距數十丈,但這股劍氣自呼嘯而出之後,完全沒有衰弱的樣子,反而是捲起無數草屑,看起來聲勢極為駭人。 如果此刻有人從天空俯視,便可以看到這股劍氣有多驚駭。 存了拼命心思的李北還見過這道駭然劍氣之後,沒有再下令衝鋒,只是面如死灰。 世間武夫,安能有如此威勢? 只是下一刻,便有一道聲音,如九天之上的炸雷在李北還耳畔響起。 “你敢。” 青衫男子淡然抬頭,看了看那個自天而降的高大身影。 那道身影大袖破去這股劍氣,看起來輕描淡寫。 青衫男子沒有絲毫動容,只是將長劍重新負在背上,轉身就走。 對面男子雖強,其實對於他來說,也構不成威脅。只是在他的感知裡,方圓幾里還有一道不弱的氣息在向這裡趕過來。 倒不是青衫男子怕了他們,這個被譽為南唐劍道第一人的男子,能夠讓他避退的人真不多,只是此刻有人能夠出現在這個地方,未必沒有可能會有大批騎軍在不遠處。 畢竟剛才露面的這個男人,正是這支鎮北邊軍的主將。 早在出南唐的時候,青衫男子便把鎮北邊軍的所有重要將領的畫像看了一遍,也不是沒存想要殺幾個人的心思。 只是眼前這位鎮北侯作為鎮北邊軍的主將,要是死在他的劍下,說不得要被整個鎮北邊軍給堵在北境,別說回南唐,就連要成為當世劍道第一人這個目標也只能化為泡影。 對於一切有可能讓他在劍道方面駐足不前的事情,他都是深惡痛覺的。 鎮北侯身材極為高大,符合一切北地男兒的標準。 此刻站在李北還身前,竟然比騎在戰馬上的李北還也矮不了多少。 鬆了一口氣的李北還無意間瞥見鎮北侯負在身後的衣袖已經是破碎不堪,而衣袖下面的那隻手,貌似也在微微顫抖。他這個時候才明白,原來剛剛看起來輕描淡寫的接下那一劍的男子,並不像表面那樣輕鬆。 鎮北侯轉過身看了看李北還,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話也沒說,一個閃身就不見蹤影。 早已經習慣了的李北還高聲道:“帶兄弟們回家。” 活著的半數騎卒將死去的袍澤屍身抱到馬背上,含淚將重傷而尚未斷氣戰馬斬殺,幾乎每人都牽著兩匹以上戰馬,緩緩南歸。 李北還笑道:“他孃的,這些混蛋以後再不用擔驚受怕了。” 身後的大部分士卒都在笑,只有個面容青澀的年輕士卒在哭,初時只是小聲抽泣,一邊走一邊看著身後戰馬負著的袍澤屍身,越哭越大聲。 到最後,竟然是泣不成聲。 只是仍舊沒有人理會,都是老卒了,沒人會去安慰這個才入伍不久的年輕人,本來也就是哭著哭著就習慣了,都是這樣過來,誰又比誰鐵石心腸? 李北還將長槍別在馬腰上,輕輕笑道:“打了勝仗哭個什麼勁,莫不是還不如個娘們?” 沒有人理會他,只是都默默南歸。 只是這支騎軍,破天荒的去割了那名北匈百夫長的頭顱,只是因為把這筆軍功能值不少銀子,可以多一些撫卹金給戰死的袍澤。 自古北境男兒便都是豪邁之人。 (本章完)
第153章 殺人手
廣陽宮內的辯論結束了,大楚方面本應該離開,本來這次辯論輸了,讓大楚這方面的數位士子都覺得無顏再待在這南唐,可華章侯並不著急,反而是在行驛待了好多天,才緩緩準備返回陵安。 當車隊駛出江寧城的時候,道路兩旁的南唐民眾看著這支車隊,大多都是露出笑容,只不過,那笑容中透露出來的,是不加掩飾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