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官府無力清剿?非也,不過是清剿這群山匪所得到的東西要遠遠大過請動邊軍出手的代價而已,而且退役萬步來講,這群山匪能夠存在,必然就有用處,這些年生這麼多無頭案子,扔給山匪的還少了? 老寨主手裡攥著三萬兩銀票,心中稍定,這可是在大楚任何錢莊都取得出來的東西,因此他也不算擔心到時候人財兩空,至於那山寨裡擱著的一萬兩現銀就分給下面的人又如何,到時候買賣一完,帶著幾個親信和女兒火速離開就是,至於其他人,是生是死和他有關係都不大,綠林好漢結拜時總喜歡說的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不過是說在臺面上的話而已,真到了大難臨頭的一天,不過是你死好過我死而已,那些義薄雲天的話,也就是騙騙才上道的小兄弟罷了。 老寨主早先打定主意是要把那中年文士扣押在山中,等出了結果之後才放他下山,不過既然他已然亮出身份,此刻再扣押,幾乎也沒多大意義,老寨主其實最擔心的還是他身上的官身,寨子看似風光,但萬一談不攏,這寨子可旦夕就在傾覆之間啊,不過這位隱約是極大來頭的中年文士卻主動留下了,按照他的說法便是他要親自看著那位大人命喪此處,不然不安心,老寨主也不好說些什麼,現在的局面可不是由他說了算的了,這一切都掌握在這個中年文士的手上,給那中年文士安排了一間小院,老寨主暗地讓幾個手上把式不俗的兄弟盯著這幾個人的一舉一動,然後這才去安排下山事宜,那中年文士早把那位大人何時路過何處、有幾名侍衛隨行、境界如何都講清楚,就等老寨主下山殺人便是。 而此時據下山之期仍舊還有十天。 那中年文士倒也安生,興許是怕老寨主覺得他沒有誠意,因此住下之後便老老實實在一方小院裡不曾亂走,做多是偶爾會到離寨子不遠的一處山間溪水處接些山泉煮茶,茶是山間野茶,這種野茶可比不上梧州的春尾,雖然都是野茶,可春尾是可以當作貢品的極品茶葉,而這山間野茶一口喝下倒是除了苦澀別無他味。中年文士的這幅姿態便讓盯梢的幾位山間悍匪覺得甚是無聊,只覺得這孃的文人就是磨嘰。 那中年文士不知道這山中悍匪想法,只覺得這野茶還別有一番滋味,因此向那寨子中管事的討要了不少,當作自然是塞了不少銀子,那長著一副三角眼的山匪掂量了下手中錢袋子的重量,估摸著能下山喝幾次花酒,也就言笑眼開,反正山裡也沒幾個人喜歡這種寡淡玩意兒,索性把山中庫存的茶葉幾乎都給拿出來了,一稱,好傢伙,足足十斤。繞是這樣這山匪還哈哈笑道:“若是你們住到明年開春,那滿山野茶葉子可不就管夠了?”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但是想著明年開春或許是能山上採摘一番,那時候可就沒有什麼山匪這一說了。 提溜著這一袋子野茶葉回院裡的途中,這中年文士轉念一想,打算再去接些泉水,不過才走到這溪水旁,卻偏偏看到有個年輕人弓著身子在那溪水中清洗一隻野雞,旁邊還有個姑娘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看,中年文士盯著那一溪水的雞毛,不發一語,倒是那年輕人清洗了半天之後這才抬起頭,正好看到那中年文士,於是年輕人微微一笑,對著那姑娘說了聲好了,姑娘蹦起來,兩個人便返身回寨子,期間那姑娘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到底是等不了那年輕人手中的美味,也忍著性子,催促那年輕人快些走,中年文士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看著那年輕人的背影,彷彿若有所思。 不過既然那溪水裡才洗過野味,中年文士便沒有了再煮茶的心思,緊了緊身上的冬衣,返回小院裡。 …… …… 那葉如晦住的小院裡很快便升起炊煙,李夏至望著那隻快要烤熟的野雞嘟囔,不過到底是嘟囔的什麼,葉如晦也沒有聽的清楚。 等到那野雞的顏色漸漸轉為金黃,葉如晦便知道差不多了,這才轉頭看向李夏至問道:“剛剛那人好似不像是寨子裡的人,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