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無人開口。
老人繼續說道:“第八位是東越白馬寺無意和尚,此人曾被劍仙一劍斬去一臂,可總歸沒有跌境,這天下第八當得。”
“第九位,劍聖辛白味,這位劍聖破而後立,已入第六境!”
“最後一位,劍閣掌教餘留白,咱們這位餘掌教雖說還未入第六境,可當日在大江之畔的一劍,已露崢嶸,假以時日,必成第六境。”
最後,那老人有些神傷道:“不過短短几年,江湖便折損了太多高手,現如今這份榜單居然又再如當年一般,找不齊十位大宗師喏,諸位身為江湖中人,想必也當好好練劍,早日恢復這江湖鼎盛氣象才是。”
無人應他這番話,倒是有兩個老頭子走在街道上,看著遠處城頭那邊的景象,身材相對矮上一些的老人嘿嘿一笑,“這輩子都沒機會上榜咯。”
——
行走在山道上,洛城風貌,在遙遙遠處,葉如晦忽然好似少年一般咧嘴一笑。
這是他走出洛城以來,第二次回來。
其實在冷寒水不顧身後聲名也要出手屠戮大楚劍林之時,雖說他知曉這要是出劍大約勝算不大,也是並未覺得如何懼怕,除去旁人知曉的那些原因以外,他甚至是把這次出劍當作了江湖收官,這種心思他倒是存了好多次,南唐歸來一次,這東越之行又一次,然後南下大楚是一次,最後北去北匈又是一次,可次次生出這等想法,總歸會在不久便被人打亂,可這一次他想了想,好似真沒人能阻止他了,論修為他是這大楚劍道第一人,首榜之上的第六境高手,論情誼,好似也還的差不多了,除去老師老師的改命之恩,和自己那位先生的教導之恩,大抵也就不欠任何人了,老師的老師從書院離去,原因應該就是因為不想再出手搭救小滿,因此他的離去,其實要讓他與葉如晦的感情淡去好幾分,至於先生雖已經亡去,葉如晦確實也不知道這過些時日是不是又會收到一封先生留下來的信箋,想到這裡,他便覺著有些無奈,這先生才真是這天底下最是讓人猜不透的人。
走在山道上,葉如晦心情極好,這幾日小滿的氣色有所好轉,雖說還是慘白至極,可那嘴唇上也漸漸有了血色,不復之前猩紅,大抵也算是不錯,這讓葉如晦在有些高興的同時,就怕她其實這是迴光返照。其實在她睡著之後,他每夜都會有氣機替她調理身子,只是每次都不讓她知道,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但是最少能求得半個心安吧。
沿著山道緩緩下山,葉如晦笑著開口說道:“第一次出洛城的時候,我在這裡碰到了一頭老虎,嚇人至極,我差點就被那老虎一口吃掉了,還好後來在這裡碰到一位女子……女俠,搭救了我,要不然這之後我也見不到他口中的小叔,見不到巍峨的陵安城。”
小滿喝過那杯放過一張五字書頁的茶水,這些天是覺著精神有些好轉,雖說比不上之前,可實在也要精氣神好出不少,其實都已經能自己走動了,只不過她既然是沒有告訴葉如晦那本書的事情,也就不想這麼貿然的便顯露什麼,她此刻趴在他背上,仔細聽著他說著那老虎的事,等他談起女子之後,她這才唸叨了兩聲女子,然後有些打趣問道:“那你是不是對那女子一見傾心了,畢竟這美女可是救了英雄。”
這一句話裡,竟然是被葉如晦聽出了幾分興師問罪的意味。
哪怕是現如今的葉如晦已經成了能夠首榜上的高手,能夠一劍破開半座山峰的大宗師,可背後女子這一席話讓他還是覺著背後發毛,他尷尬笑笑,擠出一個笑容,嘿嘿一笑:“哪能啊,這就算是我不介意,那女俠只怕是也看不上我啊。”
這一句話說出來,葉如晦便又感覺不好。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那女子便意味深長的說道:“原來是她看不上啊,不是你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