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胤礽見著小小的孩子水霧似的眼看著自己,眸光澄澈而無波,因為剛剛出生,小臉皺的跟個猴子似的,配上那表情,甚有喜感,邃遲疑地伸出手去。
“胤礽!”康熙忽然叫住了他,與此同時胤礽的手也觸上了孩子柔嫩的臉。
“皇父?”胤礽像沒事人一樣地對著康熙笑,他斷定康熙不會在公共場合表露出什麼,大膽地將胤禛伸手抱在了懷中,“皇弟很可愛,名字起好了嗎?”
“之前禮部已經擬好了,胤禛,他就是我大清的皇四子!”
胤禛靜靜地窩在胤礽的胸口,感受著自胤礽身上傳來的熱氣,只覺心中一陣舒坦,煩躁不已的心瞬間便如涼風過境,靜了下來,無意識間便將胤礽扒得更緊。
胤礽愣了愣,以嫻熟的姿勢將胤禛向上託了託,和一個安靜乖巧的小孩相處,並不會讓他覺得討厭。
想起從前總是很輕易地就將年幼的弟弟妹妹哄得很開心,胤礽的手輕輕地拂過孩子的眼角,落在了柔軟的胎毛之上,眸光中也是一片軟和,‘C。C,說不定我真的有當溫柔兄長的潛質呢。’
“胤礽,你要好好地保護弟弟啊。”康熙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個親密的小孩兒,嘴角的弧度拉大,似乎很是開心。
胤禛卻沒有錯過他眸光中些微的閃爍。當了十三年的皇帝,他的帝王心術已是爐火純青,從前對於皇父的行徑不明白的,如今也有些理解。
只是這太子……當真是有些看不透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與皇父保持著既不親密又不疏離的古怪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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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回了宮便又立馬召了許多太醫來為太子診治,可奇怪的是,前些日子的槍傷就那麼莫名其妙的好了,如今太子時不時的頭疼也揪不出病因。
眼見著宮人們都退下了,康熙才收去了擔憂的表情,隨手拉了凳子在床邊坐下,對著床上躺著的胤礽冷冷地道:“你最好給朕一個解釋。”
聽著椅子腳在地上磕出雜亂的聲音,胤礽臉色有些蒼白地轉過頭,並不答話,只靜靜地盯著眼前的千古一帝。
康熙被那樣的眸子盯著,登時又有些心煩意亂,手重重地往椅子上一拍,“這是朕的兒子的身體,豈容你隨意作踐!”
胤礽這下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老爹想問自家兒子的身體狀況卻又不好開口?
“安心吧,還死不了。”
“那你來告訴朕,明明上次的傷口已好,為何如今還是這個樣子?”
眼見著那孩子在路上一日睡得比一日長,他有時都在想,會不會,那孩子有一日再也醒不過來?
這個認知令他異常煩躁,如同一頭被關在狹隘空間中的困獸,掙扎著逃不出牢籠的束縛。
彷彿比這小小的身體中裝著的不是保成更讓他難以接受。
“誰知道呢,我可不是大夫。”胤礽掀開被子,以手支著身子從床上坐起,動手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亂的衣衫。
紫禁城中為了防火空氣常常受到人為的阻滯,令乍然迴歸的胤礽不太適應,覺得有些悶。
眼見著胤礽摸索著想下地,卻因為身量不夠而微微有些困難,康熙的眸光閃了閃,沉聲道:“你可以試著向朕求助,畢竟,朕現在是你的阿瑪。”
“求助嗎?”那種行徑……他早已遺忘了,在多年的殘酷現實中。胤礽咧著嘴笑了笑,“或許我會考慮嘗試,”他微微側了側身,“一起去看看皇弟吧。”
畢竟日後,就要被寄養在佟貴妃那兒了,而胤礽一向不喜與位分尊貴的女子多有牽扯,更何況那位還是他皇父的表妹。
因著皇帝的旨意降下的較遲,胤禛倒也在德嬪的永和宮中待了一月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