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通報朱厚照輕巧地推開寢宮的大門,殿裡的樂聲隨著他的到來戛然而止。
“照兒,你今天回來晚了哦……”躺椅上朱佑樘正閉著眼睛悠閒地聽曲,聽到他推門的聲音立刻張開眼睛朝著他微微一笑,但卻並未起身,只是溫柔的望著他。
倒是在他身邊乖巧坐著正在看書的朱厚煒立刻跳下了椅子,燦爛笑著衝上前拉住他歡喜地道,“哥哥,哥哥。您可終於回來了。今天我把您當年出題為難韃子的那道算術題做出來了哦。先生和父皇都誇我了呢!”
微微抬手示意薛立琴不用行禮,他捏了捏弟弟漾著笑容的小臉,嘻嘻笑道,“真的嗎?小煒兒很聰明嘛!”
被誇獎的朱厚煒笑得更加燦爛,卻又帶著幾分靦腆用額頭蹭了蹭朱厚照的手腕,然後將他拖到几案前開心的翻看先生給自己的評語。
雖然聽眾只剩下一名,但是薛立琴還是識趣的將被打斷的曲調繼續的彈奏下去。一邊聽著美妙的樂曲,一邊看著正說得開心的兩兄弟,朱佑樘的臉上不禁泛起了溫柔的笑容,這樣的生活雖然平淡,但是卻會讓人覺得溫馨呢,即使一直這樣平淡下去也未嘗不可。
等到朱厚照為朱厚煒檢查完功課,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朱佑樘早已吩咐宮人端上了晚膳,父子三人一邊親熱的用著餐,一邊讓人準備將車馬好送朱厚煒回沈家。
自從煉丹那日聽從朱厚照的方法獻上一吻以後,父子倆多年的隔閡突然之間冰釋前嫌,兩人像民間的父子一樣父慈子孝起來。
朱佑樘經常在放學後會讓人秘密把朱厚煒接來宮中,然後在宮禁前再送他回沈家。雖然往來辛苦了一點,但是能經常看到自己最喜歡的父皇和最最崇拜的哥哥,朱厚煒倒是甘之如飴。
揮手看著載著弟弟的馬車漸漸駛離乾清宮,朱厚照這才轉身對著朱佑樘笑道,“父皇,你以後可得少見薛樂師和王滿奴了,呵呵……”
想著李東陽說話時那滿臉八卦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朱佑樘莫名其妙,“為什麼呢?照兒不說朕怎麼明白!”
“哈哈,是李閣老說的……”朱厚照將李東陽拉住自己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笑著道,“也不知道這事怎麼傳的,宮外都傳得知道了,薛樂師到還好,都知道您是為了聽曲兒。王滿奴那裡才誇張,連您傳召要求召幸,人家誓死不肯奉詔的故事都傳出來了。只怕要是您再多去幾次,那王滿奴就上了龍床成王美人、王貴妃了!”
“誰上了龍床照兒還不清楚嗎?”朱佑樘附在他耳邊呵著氣小聲地道。溼熱的氣息讓朱厚照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明明有能力反抗卻又沒有付之行動,貼心的小動作讓朱佑樘窩心無比。他不禁伸出舌尖飛快地舔了一下兒子飽滿的耳垂,看到兒子略帶害羞的低下頭才道,“朕每次去審問那王滿奴照兒不是也都在嗎?這事兒究竟是怎麼傳的,是李閣老說的嗎?”
“父皇!”朱厚照加重口音抗議道,私下裡他對於情事比較放得開,但是在大庭廣眾下被這麼人看著,卻還如此親熱他還是有些害羞。即使侍衛們站得比較遠,可是他敏感的五感能清楚的感覺到周圍有多少人,雖然知道別人看不清楚父皇的小動作,但也不免有些困窘。
好不容易擺脫了困窘,他連忙一路拖著朱佑樘走回寢宮,這時才反應過來驚異道,“對哦,怎麼傳到宮外就成了父皇你一個人去幽禁王滿奴的宮中呢,這就怪了……”
“這事不對,得叫人查查!”朱佑樘微微眯起了眼睛,沉吟著道。凡事有異則妖,像這種事情雖然是小事,但是宮裡的事被人歪曲了傳到宮外卻也不可忽視!
“那王滿奴是小王子的愛妾,若父皇您想納她為妃的事情傳到他耳朵裡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呢……”朱厚照偏著腦袋望著朱佑樘道,“聽說他已經逃回草原,正為安置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