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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鯉還以為他真是在說吃飯,便順口接道:「怎會吃不下,沒了鐘磬,還有鼓缶,沒了鼓缶,還有笛簫,你別和我說總有耗盡的一天,光砸個鐘磬,還無人說三道四,你要將器樂全砸了,樂師伶人第一個揍你!」

「小鯉兒,你……」崔嘆鳳本當作胡言戲語,可轉頭細想,忽又表情失措地愣在原地。當身邊的小姑娘追問他「我什麼」的時候,他面望江水,心裡頭油然而生一股說不出的玄妙,「你說得很有道理!」

也許這便是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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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註:參考百度詞條-京峴山

第159章

八角亭前, 拓跋珪找行路人攀談,他在宮中學過漢話,洛陽雅言說得不錯, 應付尚可, 只是吳儂軟語音詞大不相同, 時不時還需手腳比劃,因而走不得神, 溜兩個字, 便整句似斷片。

崔浩使眼色,趁勢請公羊月借一步講話, 說是寒暄, 實際替燕才捎來問候,只道諸人皆好, 無需掛念。而後又詳細說了說盛樂城與燕代戰場的近況, 燕國大勢已去, 不過負隅頑抗,遲早有一天會收歸代國疆域。

公羊月聞言動容, 也就是說, 拓跋珪若能奪秦, 只怕天下又會重演當年苻堅南下, 謝安、謝玄北伐,於壽陽城外淝水之畔, 南北對峙的局面。

那時候勝負可難說。

想到這兒, 他不禁也體諒晁晨的隱憂,書生無力征馬前, 也只能將天下憂樂往心中填,他尊重晁晨的信仰, 就像晁晨在雲中支援他與定襄公主重歸舊好,還予恩情。

正說著話,渡頭上忽起爭執,租船的雙鯉和崔嘆鳳不知怎地,與艄公吵嘴起來,嗓門大了些,不過瞬息便圍堵了個水洩不通。

渡頭能鬥口舌,無非是為了渡船。

晁晨不想擾他們說話,悄悄退開,逕自上前檢視。雙鯉見之,膽氣壯了幾分,搶先告狀,指著那掌舵的喊:「晁哥哥,就這小潑皮,方才收了我的銀葉子,卻又應下他人。」

那船伕大呼冤枉,說自己根本沒拿錢,既是錢貨兩訖,憑什麼說他做二輪生意?說著,還操起嗓子,吆上些不明真相的熱鬧人,一邊賭咒發誓,一邊解下腰帶當眾脫衣,眨眼給脫得只剩一件裡衣並著一條寬鬆的褲子。

左右都是急行客,來來往往誰也沒個留心,看是「鐵證如山」,登時咬定那丫頭撒潑,不幫腔便罷,反倒說起風涼。

崔嘆鳳看不過眼,便抬出無藥醫廬,可刁民卻壓根兒不吃江湖那套,敲竹槓宰的就是無依無靠的南來流民。

你說報官?

得了吧,京口接江淮,最是魚龍混雜,不說前些年水匪猖獗,便是緊鄰兵家必爭之地,那拉旗扯隊的,今日給你佔著,明日便作了我的領地,誰能說上話,即便太平日子,也得講證據。

這年頭老實載客的不多,有錢還不一定能租到舟子下水,來此的哪個不是急客,哪有時間慢慢查,何況毫無準備之下,能拿髒的有幾個,有那本事的也不差這點錢,最後還不得認栽了事。

晁晨知道,他們是撞上了老油子。

雙鯉愛財,卻還不貪黑心錢,她說給了那定是給了。想著竟訛詐到自己人頭上,便是晁晨那副溫柔好脾氣也耐不住性子,擠上前去說理,還是文人那套,詢問過程、反覆套話、自個琢磨,不乏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但理是說給講理的人聽的,那船伕粗人一個又不通文采,直把冷嘲熱諷當放屁,撂下話來,真搜出東西,倒給磕頭叫姑奶奶。

敢放狠話,自是有恃無恐,只能說東西確不在他身上,但訛人是為財,也不大可能隨手丟棄。晁晨匆匆掃過去一眼,見那舟子無蓬,船板隔斷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