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圈子,他嚥了口唾沫道,“其實這案子看著破綻百出,可真要問出個原委來,實在是難。禮貴人身邊宮女傳了很多回,到最後貴人都不叫她們出慶壽堂了。她又是有了身子的人,咱們拿她也沒轍……”
皇帝聽了這話愕然回頭看皇后,“素以有喜信兒了?”
皇后擦擦眼點頭,“沒錯兒,有了,都快兩個月了。我正要告訴你呢,這回的事兒把她委屈壞了。她是直性子的人,伺候你那麼久,你也知道。你前腳走後腳就鬧這麼一出,她又不是沒聖眷的人,何至於幹這麼傻的事兒?她和三阿哥沒仇怨,害了他對她也沒好處。依著我,你們最該查的就是那些有兒子的人。沒有念想的人記掛什麼?只有有所出的才怕她受寵,怕她生兒子搶了她們兒子的風頭麼!”
皇后這話有些武斷,但是細琢磨也不是沒道理。皇帝按捺著狂喜看了鄭親王一眼,“你才剛的話沒說完,接著說。”
鄭親王道是,“臣弟這話可能不中聽,可是……禮貴人說她是在夾道里接著食盒的,當時正值各宮主兒給皇后娘娘問了安散夥,照理說看見的人很多,可臣等逐個的問宮眷們,卻一個作證的都沒有……既這麼,臣斗膽猜測,這事兒會不會是禮貴人自己……為的是要……”話說半截,眼梢兒往皇后那兒一瞥,意思很明白,禮貴人就是這起案子的始作俑者。害了一位皇嗣,再繞進去一位皇后,如果她野心夠大,這就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皇后緘默下來,這種可能她不是沒想過,鄭親王這個疑問提得是時候,正好探探皇帝的立場。她蹙起眉頭有意無意的撇清關係,“素以不是這樣的人吧!我一心一意待她,她斷不會對不起我的。不過要說那點心,真不是我這兒賞出去的。那天小廚房的廚子不在,抽冷子說我送的東西,真叫我愣住了。至於說沒人作證,那天靜嬪不是還搭訕來著麼!”
鄭親王摸了摸鼻子,“話是這麼說,可轉天再問她,她說那天染了風寒說胡話,當不得準……”
皇帝白了鄭親王一眼,“虧得沒叫你掌管大理寺,否則冤案大概得堆成山了。沒人作證是因為牆倒眾人推,這都尋思不通?皇后常賞她吃食,她要成心往皇后頭上扣屎盆子,非得挑個廚子不在的時候叫人抓著把柄?”他厭惡的回回手,“狗屁不通,朕瞧你光認得你們家那顆石榴樹了!照著朕說的好好查,再查不出,你這內務府總理大臣也不用當了。去吧!”
鄭親王被一通罵,明白了禮貴人的封號不是白得的。這是疼到心眼子裡頭去了,但凡萬歲爺他認為不能的事兒,自然能也不能了。還有什麼可說的?麻溜回去辦差吧!鄭親王掃袖請了個跪安,卻行退到殿外去了。
皇后早料到皇帝是這麼個反應,她也不覺得奇怪,橫豎她只要孩子,旁的一概不問。
她挪過去,“瞧你臉色不好,這一路奔波累壞了吧?是在我這兒歇,還是上素以那兒去?我知道她心裡不受用,遇著這麼大的事兒,又懷著孩子,正是要你安慰的時候。我讓人備了熱水,看你這一身的土,換洗好了再過慶壽堂,啊?”
皇帝想想也好,沒的把路上沾染的病氣兒帶進她屋子裡去。
皇后摘了手上護甲,伺候他進後殿更衣。邊給他脫馬褂邊切切道,“你不知道,聽說素以懷了孩子,我真高興壞了。你曉得我的心願,前兩天懿嬪的五阿哥落地,我也上心來著。可孩子身底子不好,又太小,暫且留在親媽身邊更受照應,我也就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