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便不復見於黑水鎮一帶了。
其實便在前日辰牌時分,另一位同樣打扮的年輕人跨黑色健馬,披白色大氅,腰懸長劍,一人一騎如風般踐雪而行,逕自出鎮西去。
當晚客棧掌櫃孫宏從山中打獵迴轉後,聽其妻尤里吐孜汗說起哈克札爾傷重不治,屍首也已埋葬,也自嗟嘆不已。
翌日,江浪在客舍中聽到小鎮上稀稀落落的爆竹聲中,一問之下,始知到了元日。
鎮上的幾戶漢人和羈留客棧的中原客商相互走動拜年,人人臉上均是喜氣洋洋。趙德成等幾人又來到客棧,專程給江浪送了羊肉餃子和糯米年糕。眾人說了一會話,這才離去。
晚飯後,江浪獨坐燈下發呆,想著鮑小曇和鄧蓮兒二女,這時候是在給長輩磕頭拜年,還是正自憑欄遙望,在燈前念著自己?
正自胡思亂想,忽聽得打門之聲,忙即起身開門。
卻見大鬍子苗飛雙手叉腰,站在門外,粗聲粗氣的道:“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江兄弟,苗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萬里之遙過年,冷冷清清的,好生無趣。這樣罷,咱哥兒倆好好喝上幾杯如何?”
江浪大喜,沒口子的叫好,迎入房中。
苗飛顯已吩咐過老闆娘。二人甫一落座,店夥便即送上酒菜。
於是便在江浪房中開了酒席,兩人對酌閒談。
喝了一會酒。江浪忽問:“苗兄,你來得正巧,兄弟正有一事相詢。”苗飛晃了他一眼,問道:“甚麼事?”江浪道:“你可有那位花姑娘的音訊?”
苗飛一呆,晃了他一眼,問道:“你問這這位姑娘做甚麼?喂,該不會看上了她吧?怎地這麼關心人家?”
江浪不由得一窘,搖頭道:“哪有此事?我只是想到她現下也是背井離鄉,在外面過年。而且她是為了內子的事而來,在情在理,我身為朋友,也得問問她的近況。”
苗飛哼了一聲,淡淡的道:“原來只是感激啊。既然心裡沒有人家,還提她做甚麼?她行蹤不定,我不知道!”自行斟酒而飲,並不接話。
江浪莫名其妙的碰了個釘子,微覺無趣,又想起先前聽苗飛說過“窈窕淑女,君子好俅”,顯是十分仰慕花小憐的美貌。他細細打量此人,燈光下但見他虯髯戟張,濃眉細眼,麵皮淡黃,本已醜陋,偏偏又生滿了紫色小瘡,只是瞧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年紀。
苗飛瞪了他一眼,道:“你這般瞧我做甚麼?是不是覺得我生得醜,配不上花姑娘?”
江浪確有這般想法,卻又怎好當面明說?當下搖頭笑道:“花姑娘乃是絕代佳人,可遇而不可求。苗兄對其心生愛慕,原不足為奇。小弟到西域的來意想必你也清楚得緊,我所以向你打聽花姑娘,固然是對她心生感激,當然也是更想知道,她有沒有查探到內子的訊息?”
苗飛冷笑道:“噢,原來還是想你自個兒的嬌妻呢!”頓了一頓,忽問:“對了,你收了馬立克和木依丁那兩個哈薩克少年為徒,該不會想留在西域,老死是鄉,不歸中土了罷?”
江浪搖頭笑道:“焉有此意?我打聽過,趙大叔和鎮上的鄉親都說這二人品行不錯。我想多教他們一些防身功夫,也好保護大夥兒。”
苗飛道:“但你有沒有想過。這麼一來,大夥兒都知道你在此收徒,倘若你在中原的敵人聽到這個訊息,豈非一下子便查到了你的行藏?”
江浪一怔,道:“這裡距中原那麼遠,怎會有人還這般惦記我?再說,我壓根兒便沒甚麼敵人。”
苗飛搖了搖頭,喃喃的道:“江湖險惡,不可不防!”側頭想了想,又道:“不過你為了合鎮百姓免遭末振將之手,大搖大擺的收馬立克、木依丁為徒,也頗出人意表。這樣也好,有道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反而令對方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