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這倒不是。」景時連忙擺手,「學校組織的秋遊通常都是去遊樂園。因為是工作日所以那些地方秋遊的日子人總是很少,就像是被我們包場了一樣,可以連著坐好幾次水晶神翼。不過除了學校的秋遊,我們班的同學經常在假期一起去爬山。春天去植物園的櫻桃溝,秋天爬西山看紅葉,冬天一起去潭柘寺看雪。」
「啊……」景時突然頓住。
原本正一本正經的掰著手指頭數那些他們曾經舉班出巡的景色,餘光掃到易然專注的目光,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就說得忘了形。
「是不是…聽著都沒什麼意思……」景時悄悄的吐了吐舌頭,試探的看他。
那些回憶、大概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其中的美麗,不過仗著那麼幾分所謂敝帚自珍的意味,只是……這些事情易然聽起來就應該很無聊吧……
「其實……京城裡的山啊水的,也就不過如此,沒什麼美得讓人稱道的景色,現在想來,都不過是因為是和同學們一起出去玩兒才覺得開心而已。」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半路,易然卻一點厭煩的神色也不曾有。
只把景時涼透的指尖捉進了掌心捂著。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易然一臉的真誠,「真的!」
「秋遊不都是這樣的嗎……和喜歡的人一起、找個天氣好又不需要工作忙碌的日子,出門看風景、敘舊。」
「這樣說來……我們今天也很像是來秋遊了。」
聽他如此說,景時也一起笑起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別墅區大門口。
易然正說著,今天最多算是半次秋遊,下次有機會一定要景時做嚮導,好好逛逛秋天的京城。
小姑娘的視線卻被別人吸引開了。
易然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一輛紅旗轎車開進別墅區大門,而大門兩側……各擺了一個顏色淺淡的花架,上面貼著的兩條白底黑字的輓聯隨風輕輕顫動。
易然也停下了說笑,靜靜的看著她,等待景時的決定——這才是那個讓他千里追來的、最放心不下景時的原因。
「要……要進去嗎?」景時更像是在問自己,「他們一定都知道我回來了。所以……應該要進去的吧?」
景時看向他的時候眼裡迷茫極了。
易然輕輕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認真的直視進她的眼底。
「景景,聽從你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還想再見一見那位爺爺嗎?這或許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景時篤定的點了點頭,卻還是滿眼的不知所措。
「如果這真的是最後的機會,我不想錯過……可是……」
她突然話鋒一轉。
「你有參加過葬禮嗎?」
易然抬手、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頭,「當然!相比於你來說,我大概都能算得上經驗豐富了。」
「那你有哭過嗎?
「在葬禮上?沒有。一個人的時候,哭過。」
景時有些好奇的看著他,這樣坦誠的和她談到葬禮、死亡、永別話題的易然似乎和她想像中的有小小偏差。
「第一次參加葬禮是很多年以前了,那是我外公……在葬禮上只是有些難過,大概像是沒緩過神來……後來有次放學時候,看到同班男生有爺爺來接,我才突然覺得很難過。躲到公園的小屋子裡哭了好久才回家。」
景時沒忍住抿著唇輕輕笑出來,原來看似堅定得像山川一樣不會動搖的他和秦錚,也都是會難過到偷偷落淚的人啊。
景時有些心疼仰頭看著他,努力踮起腳尖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發頂。
但或許是因為悲傷的情緒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