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縝元是要拍肩膀以上的近景的,她的僵硬和微微顫抖在鏡頭裡實在太過明顯了。尤其這種暑期檔含有愛情元素的戲,裡面的吻戲是重中之重,不少觀眾巴巴等著的就是這一點兒了。拍起來自然是要上一百二十分的心。
大幾十號人被她害的餓著肚子淋雨,易然也被雨水徹底打濕了,眼看著嘴唇都有些發紫。
景時給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簡直將自己逼到了沒有退路的萬丈絕壁上。
莞爾用力的握住她的手也沒有一點用處,景時依舊是眉頭微微蹙著,緊抿著唇像是犯了死罪一樣低著頭沉默。
正當景時想要再逼自己一把的時候,易然卻裹著大毛巾走了過來,他溫和的笑著和莞爾使了個眼色,「沒關係的,別急,我來和她說。」
莞爾退到一邊,給他們空出了一小塊獨立的區域。
景時看著他站在眼前,突然就想起前一晚,那人才和她說過的,「明天還是緊張的話,可就白誇你演技好了。」
可現在她還是緊張僵硬成這個樣子,他一定很失望吧
看向他的眼神裡滿是愧疚與歉意,語氣也像是個向家長承認錯誤的小孩子,「對不起」
易然卻只是溫柔的笑著又湊近了她一些,兩個人呼吸幾乎都融在一起。
他語帶笑意,「怎麼緊張成這個樣子,討厭我嗎?」
景時連忙擺手搖頭的否認,聽到他一聲輕笑才意識到,只是易然為了緩解她的緊張開的一個小玩笑。
景時深吸了一口氣,正想「英勇就義」一般告訴嚴導她已經準備好了。
易然卻笑著牽起了她的右手。
因為那人披著大塊的毛巾,這會兒自然的垂下像個大斗篷一樣,別人並不能看清易然做了什麼。
但只他一個動作,景時快得幾乎飛起的心跳突然就暫停了一秒,接著就莫名其妙的被他安撫住了。
他牽著她的右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見景時的眉間果然慢慢舒緩下來,才淺淺笑著問她,「那現在呢?還緊張嗎?」
原來他的心跳也這樣快啊
易然也在緊張嗎?
這就是他的辦法啊用他自己的心跳向她證明——易然也會緊張、會心跳加速,但是易然現在是季廣白,季廣白不僅從容,甚至可以遊刃有餘。
這才是一個演員。
景時終於綻出了一個輕鬆的淺笑,眼裡也恢復了往日的自信,「我準備好了,季先生!」
易然這才鬆了她的手,遠遠的朝著嚴縝元的方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好在搭戲的人是易然啊,只要克服了心裡的障礙,許多戲裡的情緒都會隨著易然的情緒變化,被自然而然的牽帶出來。
他第三次從夜色裡的雨幕中跑來。
現在她面前的人是楚歌喜歡的季廣白,是一表人才到讓她覺得驕傲的男朋友,今天的晚會就是他們驚艷亮相的舞臺,她還要介紹季廣白給父親認識父親知人善用、求賢若渴,一定也會非常喜歡他的。
楚歌一點也不介意他一身的雨水,依舊滿眼笑意、雀躍的撲進那個男人懷裡。
她的季廣白總是對她若即若離,雖然經常約她出門,禮物也送來了許多,卻從不主動牽她的手,不會在送她回家的時候輕輕抱她一下,更沒有親過她。
可是今天他答應了要來正式見她的父親呀,這是不是意味著季廣白也是真的很喜歡她呢?
沒關係的,害羞的季廣白,那就由我主動一點吧。
被寵愛的大小姐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突然踮起腳尖,朝他的唇上吻去,沒想到正不湊巧趕上他往一邊偏頭
只是輕淺的落在他唇角。
兩邊拍近景鏡頭的攝影老師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