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殺竟是那樣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那一刻,他們對於這個總是一臉雍適淺笑的蘭息公子生出一種畏敬,表面那麼溫和可親的人,出手之時卻是那般的殘而冷!而對於王,他們只有敬服,那種從心底生出的願誓死追隨的敬服!
五月十七日。
華軍的駙馬皇朝竟親自出戰。
他們即往豐息帳中稟告,想這聲名不在他之下的皇國世子都親自出戰了,他應該緊張了一點吧。誰知……當他們進帳時,豐大公子正在為一名侍女畫象,旁邊還親密的圍著………不,是侍侯在他身旁………另三名侍女(雖然稍微靠得近了一點點),聞得他們的稟告,豐公子總算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微微頓筆,然後淡淡一笑道:知道了。說完他又繼續作畫,他們走出帳外時還能聽到他的笑語:荼詰,眼中的笑意稍微收一點,這樣才是端莊的淑女。
而陣前的皇國世子也並未攻過來,只是在陣前凝神看了很久,然後又退兵了。
而那一天,聽說公子一共作畫二十二張。
五月十八日。
華軍未再派兵出戰,但來了一個白衣如雪的年輕公子,隨隨意意的走來,彷彿是漫步閒庭,到了石陣前也只是靜靜靜的站著,卻讓他們一下子覺得那些大石頭忽都添了幾分仙氣,彷彿是仙人點過的頑石,自有了幾分靈氣。而白衣人那樣的仙姿天容與這個血腥可怖的石陣實在格格不入,那樣的人似乎應該出現在高峰秀水之上才是。
他們例行稟報於豐息,本以為只來了這麼一個敵人,豐公子大概頭都懶得點了,誰知正在彈琴的豐大公子卻停了手,回頭盯著他問道:你是說玉無緣來了?說完也不待他回答即起身走出營帳。
石陣前,一黑一白的兩位公子隔著石陣而立,一個高貴雍雅,一個飄逸如仙,一個面帶微笑,一個神情淡然,彼此皆不發一語,默默注視,氣氛看似平靜,卻讓他們所有人皆不敢近前一步,隔著數丈距離遠遠觀望著,天地間忽變得十分的安靜,似乎僅有風吹拂著那黑裳白衣發出的輕微聲響。
後來,那兩人………他們只看到白衣與黑衣在石陣中飛過,彷彿飛仙互逐,都是十分輕鬆的、悠閒的足不沾地的在陣中穿越,卻又快速異常,往往白衣的明明在左邊,可眨眼之間他忽又出現在右邊,黑衣的明明是背身而立,可剎那間他忽又變為正面對你……時而飛臨石上,時而隱身於陣,那些石頭有時會飛起,有時會半空粉碎,有時會自動移動……可那些都不是他們關注的,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著那兩個人,而那兩人自始至終都是面不改色的,神態間都是十分的從容淡然的,他們似乎並不是在決戰,他們……他們只是在下一盤棋而已!
再後來,那兩人又各自陣中走出,彷彿中間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的輕鬆,各自回營。
聽說,那一夜公子在營中打坐未息。
五月十九日,無事。
曾問公子,以無回谷雙方的兵力而論,風雲騎遠勝於金衣騎,為何不一舉進攻將華軍殲滅?
他的回答卻是,風王只託我守好無回谷,並沒要我進攻。
五月十九日申時末,王歸。
“齊恕。”
清亮的聲音再次響起,齊恕不由驚醒,抬首看去,王正靜看著他,等候他的回答。
“嗯,王,營中一切安好。”齊恕覺得只有這麼一個答案。
“喔。”風夕卻也並不追問,淡淡的點點頭,目光移過,帳外豐息正從容走來,手中輕搖著一柄摺扇,扇面一幅墨蘭圖。
“王,皇國爭天騎已至無回谷,我們……”程知急急稟報。
“我知道。”風夕擺擺手,看向豐息,起身離座,“這幾日實在有勞公子了,惜雲在此謝過。”
“息並無功勞,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