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武在臨沂之戰中,先被黃巢擊敗,轉而被平盧軍圍住,見大勢以去,王敬武沒有做最後的頑抗,而是一見到平盧軍後,就率軍投降。
戰後清點,臨沂城中王敬武戰前三萬戰兵,戰後還有兩萬五千。與黃巢的亂戰,王敬武部傷亡的並不多,更多的是被打亂了。戰後,那些散兵遊勇見昔日的同袍並沒有為難的意思,又都紛紛鑽出來投降了。
宋威沒有殺王敬武,只是繳了他們的械,暫時關押起來。
只是估計宋威都不會想到,朝廷知道王敬武被俘後,不但沒有命令原地處決,也沒有命令派人押送長安,反而下了一道旨意,所有叛軍都既往不咎,依然編入了平盧軍中。不但如此,就連叛軍首領的王敬武也沒有被任何處罰,反而升官了。
叛亂之前,王敬武雖然說是平盧軍實際的掌控者,但其實軍職並不太高,只是平盧軍衙內都知兵馬使,都押牙而已。可現在,朝廷不但不追究他的罪責,反而任王敬武為青州刺史、金吾將軍、甚至授從三品上雲麾將軍散階,並任淄青節度副使,兼平盧軍衙內都知兵馬使。而王敬武的手下兩大將,張蟾任正四品上忠武將軍,齊州刺史,平盧軍衙前兵馬使。盧宏任正四品上忠武將軍,淄州刺史,平盧軍衙後兵馬使。
其部下兩萬五千兵馬。也沒有被解散。依舊歸於三人統領。
聽到這個訊息時。李璟一直以為是傳旨宦官在和他開玩笑。
“張公公,這個玩笑可並不好笑。”李璟對著張泰的另一個養子張承功笑道。
負責傳旨的張承功是張承業的兄弟,沒有血緣關係的宦官家族兄長。三十多歲的年紀,白白胖胖的,搖著頭道:“咱家豈敢拿此軍國重事與大帥開玩笑,這是真的。”
李璟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臉上,這是真的,這怎麼可能是真的?朝廷的人都是傻子。怎麼可能會發出這樣的旨意。王敬武是叛軍啊,如果說朝廷滅不了王敬武,與他媾和的話,這樣的結果還有可能。畢竟河北三鎮就是這麼來的,可現在的結果是,宋威已經擊敗了王敬武,所有叛軍被俘,不但王敬武與張蟾和盧宏都被俘,連後軍的幾萬輔軍都被俘虜了。而且他們的最後老巢齊州也被攻破了,這些人完全沒有留著的必要。就算不殺他們。那也不能再把刀槍交到他們手上,更不能讓王敬武等人還佔據更重要的職位。
“大帥。家父讓咱轉靠大帥,這個決定是田令孜與盧攜一意堅持的。王敬武任青州刺史兼節度副使,原天平軍節度使薛崇也將出任萊州刺史,而原泰寧軍節度使李系,將出任淄青鎮行軍司馬。”張承功壓低了幾分聲音,“薛崇和李系回京之後,陛下本欲治其罪,不過田令孜與盧攜力保。而且兩家都是京師功臣之家,李系與河陽節度使李涿,前昭義節度使李鈞都是西平郡王李晟之孫。兩家都找了田令孜,現在二人已經投入田令孜門下。據說,王敬武家族也是找了田令孜投誠,田令孜才會保下他們。”
話不說不明,一點卻透。
來來回回,原來這又是出於權勢爭鬥。
他成了淄青留後,田令孜棋輸一招,不肯吃虧,便來攪屎。保下王敬武,還讓他們擔任了青州、淄州、齊州刺史,同時還領有兩萬餘兵馬。如此一來,王敬武劫後餘生,以後自然是隻能緊緊的跟著田令孜,並與自己對幹到底。王敬武不是草賊,他本地方牙將,有田令孜全力作保,雖然這事讓李璟有種哭笑不得、咬牙切齒的感覺,可這樣的荒唐事並不奇怪。
至於薛崇、李系,這次因草賊之事,論罪的話是前途難保。投靠了田令孜,雖然貶職,但刺史和一鎮司馬也是不低的職務。
這個田令孜,還真是為了權勢鬥爭,置一切於不顧了。這淄青鎮李璟現在雖然拿到了手,可是淄青四州,四個刺史全是對頭,連節度副使和節度行軍司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