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能白手起家而至如今天下第一強藩,這就是他的本事,絕不可小覷的本事。眼下李璟確實兵馬不多,可我仍然不能掉以輕心。”
雖然說眼下戰場,她們已經佔據了地利,兵力上也並不弱,可戰爭到底還是人打的。
“夫人好像並不樂觀?”
“戰事變幻莫測,但用兵之道,卻是萬變不離其宗。七分靠謀劃,兩分靠戰鬥,還有一分靠天意!也可以歸為天時地利人和,比如秦軍多火器,可如今雨雪天氣,這對他們的火器影響很大,是為地利。我們又佔據關隘,以逸待勞,是為地利。”
“偏今天停了雨雪,甚至沒有大風,這豈不是對秦軍更有利?我們失了天時?”
劉芸娘抿了一口熱羊奶,輕笑道:“也不全是如此,所謂兵法,勢弱用奇,勢強用正。比如我們現在,相對處於弱勢,所以我們才須要在關下設伏,而不是緊守關內。奇兵就是要料敵所不能料,十二詭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就是這個道理。”
荊十三娘聽了半天,反倒有些迷糊了,搖了搖頭,道:“夫人說了半天,可我什麼也沒聽明白,你就直說他們今晚到底會不會來?”
劉芸娘也嘆了口氣,道:“如果我說他們肯定要來,結果他們沒來,這總要比說他們肯定不來,結果卻來了要好一些吧?十三娘,多做準備不會有錯,有備而無患。其實我並不期待李璟會來,哪怕如果他來,也許我們的伏擊計劃就能成功。我寧願李璟不出現,這樣我們就能安穩的等到晉王援兵到來。和李璟狹路相逢,哪怕我們提前做好準備,可這種戰鬥,總不是我願意碰到的。”
荊十三娘咂巴下紅潤的嘴唇,“沒想到夫人對李璟如此信服推崇,若是這事被晉王知道了,怕會吃醋哦。”
“尊重自己的敵人,就是尊重自己。輕視自己的敵人,也就是在輕視自己!別被外間的一些傳言所誤導,李璟能在三十歲前,用數年的時間,擊敗一個個的對手走到今天,絕非等閒之輩。若真如傳說中的李璟只是運氣好,靠給藩帥當乾兒子,給高門當門徒,靠與豪族聯姻,與海賊勾結,奉承天子,拍太監馬屁,勾連商人,就能走到這一步,那他們的話也太膚淺了。看看李璟曾經擊敗過的敵人吧,十三娘,我們沙陀也曾是李璟的手下敗將。難道你覺得晉王會是一個那樣不堪之人的手下敗將?”
荊十三娘也許不瞭解李璟。可對李克用和劉氏卻十分了解。既然曾是李璟手下敗將的劉氏都如此推崇李璟。那說明這確實是一個值得佩服的對手。
劉芸娘喝完羊奶,放下碗,取過披風對十三娘道:“我們再去巡察一遍吧!”
雖然夜晚有值守軍官,但劉氏每晚睡前還是要巡察過軍營才能睡下,特別是眼下關鍵時候,她越是不能放鬆。十三娘立即點頭,在前帶路。
她們一出帳,劉氏的侍衛統領京娘已經讓侍衛牽來了二人的戰馬。三人帶著一隊侍衛上馬剛檢視了一圈。忽然聽得南邊發出一陣喧譁,荊十三娘豎耳聆聽,“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山谷裡的這支兵馬,一萬五千人,女兵一萬,另有五千沙陀輕騎。劉氏治軍嚴整,哪怕領著一支女兵,可軍紀卻絲毫不弱於沙陀精銳。就算這支沙陀兵非精銳,可駐在山谷中也是與女兵分開駐紮,營中是絕對禁止喧譁的。
京娘道:“聲音是從南面傳來。那是山谷谷後,那裡是男兵紮營之地!”
“喧譁之聲不大。不似敵軍偷襲!走,去看看。”劉芸娘道。
她們策馬趕到南邊營前,已見一隊人擁著幾個身著普通百姓衣服的人向她們趕來。
京娘策馬上前幾步,高聲喝道:“因何事喧譁?”
有個軍官上前道:“末將南營指揮使米志安,稟報王妃,這幾位自稱是直谷關李克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