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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承德到營州、遼陽的路很好走,是寬闊的大馬路,甚至營州到遼陽段已經還鋪設了軌道,沿途有許多漆成紅色建築物的車站,每個車站都是一個小鎮,建有驛站邸店、旅館,以及箭塔炮樓。一個車站,就是一個小型的城鎮,也是一個小型的軍堡。裡面既有駐紮的護路兵,也有附近的軍囤屯戶,還有車站人員,驛站人員,以及商鋪的商人和夥計們。每隔二三十里,就有一個以車站為中心集中建設的小鎮,集鄉鎮、車站、兵站、驛站、軍屯、商貿集市為一體的熱鬧地方。關外這些原本荒僻的地方,如今處處在這幾條寬闊的大道連線帶動下,處處都是村落、到處都是開墾的田地,每到傍晚時分,一縷縷的白色炊煙升起,讓人彷彿都以為身在關內。
除了那些極為特色的車站小鎮,那棄勃的腦子裡似乎只剩下了一路上四輪軌道馬車板下子噠噠響的車輪子,馬糞和乾草的氣味。
不過到了遼陽之後。再往北就沒有那麼好走的軌道了。雖然還有馬車道。可路也變窄了很多。他們從遼陽改坐船北上。在遼陽的河岸邊,遠遠看到高大而又巨大的遼陽城,可軍官們沒有讓他們入城,他們就在遼河西岸等了一天,然後就有大批的船隻從下游開上來,都是一些巨大的船隻,有的甚至超過萬石載量,就如水上城鎮一般。在碼頭上的那一隊隊黑衣紅袖章的憲兵指揮下。他們牽著自己的戰馬,拿著自己的裝備排著隊上船。那棄勃本來已經被分到近衛六軍,要去燕京的訓練營。可是戰爭開始,上面把留守燕京的近衛六軍一部份也調到了前面來,他這個新兵則還沒經過訓練,就直接與其它分到近衛六軍的一些部族騎兵新兵們編成了新的騎兵營,五百多個奚、韃靼、鐵勒、吐谷渾、粟特、党項等各族的新兵分成一個新兵營。然後又把他們編為五個都,上面對他們的分編很是簡單,上面派來的營指揮使,直接下令把淺棕色戰馬的騎兵編為甲都。灰色和黃色馬的新兵編為乙都,深棕色馬的新兵編為丙都。那棄勃因為兩匹馬都是棗紅色的,所以他被編到了丁都,這個都新兵的馬基本上都是棗紅色和金黃色。最後的淺紅色和鐵青色的馬都編進了第五都。
然後,又把各都的部族新騎兵們編成隊、夥,從上面分派了一些士官和軍士到各隊、夥之中擔任隊夥各級士官。
分配好編制之後,他們這一個近衛六軍的新兵騎營就跟著其它部隊的新兵營一起上船。那棄勃和很多夥伴一樣,他們還是頭一次坐上那巨大的船隻,在寬闊的遼河上前進。一開始,許多新兵都很興奮,可沒多久,很多人就開始暈船。
那棄勃也暈船,一連幾天,他吐個不停,直到感覺把胃都給吐掉了,整個人虛弱無比,連戰馬都得請同都的幾個從關內來的漢兵照顧,他們有的是從滄州和登州來的,有的是從黃河邊上來的,還有一個是從淮河邊上來的,不是在海邊就是在河邊生活長大的,對於船他們並不陌生。幾個漢兵並非新兵,而都是老兵,在他們都內,分別擔任著隊夥級主官,他們最高的是三級軍士長的軍銜,最低的一個也是中士夥長,比起剛入伍的列兵那棄勃,卻是十足的老鳥了。他們一邊幫他照顧戰馬,一邊又不忘記取笑他是個旱鴨子。
“你是哪來的?”
“熱河承德的紅狐狸村!”
“奚人?難怪!”
那棄勃在他們的笑聲中,感受到他們對部族兵的一些輕視,心裡不由的默默的吞下那句帶著些侮辱的輕蔑話語。
從平坦的軌道變成了河道,從四輪馬車上到了更大的河船上面,就連那棄勃的那兩匹上等的棗紅戰馬,也豎起耳朵,打著響鼻,不停在在船艙裡倒著腳,就像在結冰的小河上行走似的,直到幾天之後,它們才和那棄勃一樣的慢慢習慣了船上的感覺,一切恢復正常起來。
船隻到達雙遼後,遼河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