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騙小孩似的,坐在樹蔭下的安亞,一邊哄著一手抱著賽利、一手指著天空的狄修斯,一邊忙著縫綴衣服。
狄修斯一定是偷偷跑去躺在地上打滾了,否則,他的衣服不會這麼容易破!
她暗忖著抬起頭來瞄了狄修斯一下,他又在那邊──就在大太陽底下──伸著手指頭比過來比過去了,她聳聳肩,又垂下腦袋繼續縫補。
好吧!至少他現在除了這樣那樣飛之外,也很少發呆了,大概是因為她纏得夠緊吧!她不僅在神官的授意下搬到大屋裡來住──因為狄修斯常常會在半夜溜出去發呆,還天天盯著他學習如何過正常人的生活,並忙著和他那種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習性對戰──難怪有些僕人會認為他確實是瘋了。
這樣的日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忙碌啊!也許她應該要求加薪才對。
“啊!”
“這回又是什麼飛過去啦?”
“老鼠!有一隻老鼠從那邊飛過去了!”
“真噁心,居然換老鼠了!”
“牠那樣、那樣飛,又這樣、這樣飛,然後……然後……然後……”狄修斯在空中比畫的手指頭突然停住了。
“老鼠在空中這樣那樣飛?還真是難以想像呢!”安亞咕噥著打上結、咬斷線。
臉上的神情逐漸從白痴般的純真恢復正常,狄修斯慢慢放下手、放下賽利,並徐徐轉向安亞。
“下次能不能找點高雅或可愛一點的東西飛給我看啊?”安亞繼續嘟嘟嚷嚷的,邊翻動衣服尋找其他需要縫補的地方。“譬如天鵝啊!貓咪什麼的?”
眸中倏地閃過一絲戲謔之色,狄修斯悄悄地泛起一抹笑意。
“啊!”
“哇!又來了,這次怎麼飛得這麼快啊?”
“安亞,有一隻安亞從這邊飛過來了!”
“哦!這次是……咦?”安亞愕然地抬起眼,赫然發現狄修斯正笑咪咪地注視著她,賽利則早已跑得不見豬影了,她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還一打咧!好玩喔?”
狄修斯愉快的笑了,同時緩步走過來在她前面的草地上坐下,下巴靠在曲起的膝蓋上,一手無聊地拔起一根草梗輕咬在嘴裡。
“安亞……”
“幹嘛?”早已習慣狄修斯那種莫名其妙突然發作,這邊飛那邊飛了半天后,又莫名其妙突然恢復的公式化模式了,安亞連多看他一眼也懶,兀自低頭審視另外一個很明顯是被尖物勾破的裂口,納悶他究竟是如何弄破這種地方的?
難道他不怕傷了自己的寶貝“蛋”嗎?
“你為什麼肯這麼用心的照顧我?”
“因為嘉肯把你交代給我了呀!”
“不,我的意思是說,以前嘉肯到堡裡去的時候,也會交代別的僕人來照顧我,但是,他們並不像你這麼盡心,甚至連嘉肯都沒有你這麼……這麼……”
“多事?”安亞很好心的給予提示。
狄修斯笑了。“不只是多事,簡直是雞婆!”
安亞皺著鼻子哼了一聲。“我這叫盡責,你懂不懂啊?蒂絲伯母說過,如果希望別人對你負責,你就要先對別人負責,否則,就算人家敷衍我,我也沒資格抱怨。所以,人家交代我的事,只要我承諾下來了,我就會盡我所能的去做好,懂嗎?”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到夏天到了,她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務必須開始行動了,於是轉了轉眼珠子,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啊!天氣越來越熱了,做男人可真好啊!太熱了就可以脫掉上衣工作,不像我們女孩子,頂多露個手臂、露露腿,人家就要斜眼瞪你好半天了!”
狄修斯聳聳肩,隨即就地躺下,雙手墊在腦後闔上眼,嘴裡咬著的草梗還搖個不行。
“你想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