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老衙役一動不動,魏紫暗暗發狠,把髮簪又往他脖頸處推了推:“開門!”
簪頭尖銳,血珠冒出。
老衙役脖頸生疼,意識到她們不是在開玩笑,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口水,連忙吩咐那名年輕的小衙役:“快,給她們開門……”
小衙役握著一把鑰匙,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乖乖開鎖。
反正只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即使逃跑,也總能追回來的,當務之急還是他師父的性命比較重要。
沉重的石門被緩緩推開。
陽光從樹林裡照射進來,秋天的光線柔和溫暖,可對石樓里長期待在昏暗裡的女人們而言,卻算得上刺眼。
魏紫仍舊沒鬆手,威脅道:“你退到半里之外。”
小衙役愣了愣,隨即嚷嚷:“不行,你先放開我師父!”
“我讓你退到半里之外。”魏紫重複,握著髮簪的手又用力幾分。
老衙役害怕不已,連忙道:“還愣著幹什麼,照她的話做啊!”
小衙役驚慌失措,只得按照魏紫的要求,往林子裡面退去。
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魏紫才道:“阿嬸,你們先走。”
女人們聚集在石樓門口,想往外面走,卻又不敢。
她們被囚禁在這裡太久了,久到不知道外面過了多少年,家中的親人是否還在。
如果貿然逃出去,家裡的人拿不到那二十兩紋銀,會不會恨死她們?
萬一再把她們抓住,她們要面臨的又會是什麼呢?
無言的恐懼瀰漫在女人們的心尖上,她們彼此面面相覷,即使渴望多年的自由和陽光近在咫尺,此時此刻,也不敢踏出門檻半步。
魏紫不解:“阿嬸?”
老婦人輕輕嘆了口氣。
她坐到門檻上,遙遙望向樹林:“我們這些人,就算逃出去,家族也不會接納我們,我們沒辦法在外面活下來。吃住都沒地方,只能等死。”
魏紫望向其他女人,她們滿面愁容,顯然是一樣的顧慮。
她們被囚禁的太久了,以致不敢面對未知,更不敢邁開第一步。
帶她們逃跑是很簡單的事,可帶她們重新走出一片人生,卻很困難。
“你快走吧!”老婦人擺了擺手,低聲催促,“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
說話間,一個骨架高大的女人代替魏紫,揪住了那個老衙役。
魏紫沉默良久,不再相勸,朝眾女福了一禮,快步離開了巖樓。
她提著寬大繁複的裙裾,獨自穿過茂密的樹林,四周是連綿起伏不見人煙的山巒,魏紫的方向感很差,起先跑錯了方向,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
她靠著山裡的漿果和清泉充飢,又利用青苔判斷東西南北,走走停停,花了三天三夜,才終於走到進城的青石磚道上。
正值午後,天空陰雲密佈,四周的光線肉眼可見地暗淡下來,連空氣也溼潤幾分。
魏紫仰頭看了看天,料想很快便有一場大雨。
她咬牙,沿著青石磚道走,沒走出半里地,突然看見幾匹駿馬迎面疾馳而來,馬背上坐著的赫然是陳府家丁。
魏紫來不及躲避,被陳府家丁一眼看見。
他們毫不猶豫地把她抓到馬背上,隨即調轉馬頭,往山陰縣縣城方向而去。
陳府正在辦喪事。
白綢和白燈籠掛滿了府邸,前來吊謁的鄉紳富賈絡繹綿不絕。
陳紫荊竟然死了?
魏紫心生疑惑。
她被從後門帶進陳家,來不及思考太多,只悄悄取下一隻珍珠耳墜,趁那些家丁不注意,偷偷丟在了後門外。
得知魏紫被找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