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正尋思離開這裡,一位侍女翩躚而至,福了一禮,柔聲道:“魏姑娘,貴客請您去頂樓雅間吃酒。”
魏紫下意識仰頭望向頂樓,樓上圍欄邊懸掛了垂珠簾,遮擋了視野。
她只得問道:“貴客是誰?”
侍女微微一笑:“我們金玉滿堂在京城聲名顯赫,樓下大堂也就罷了,樓上的雅間,如果沒有熟客引薦,那麼即使腰纏萬貫,也不許入內飲酒。價錢則一層比一層貴,能消費得起頂層的貴客,天底下沒有幾位。所以魏姑娘應當清楚邀請您的人是誰,又何必問我?”
魏紫沉吟,莫非是二皇子周顯霽?
她隨侍女踏上頂樓,對方恭敬地推開雕花門扉:“魏姑娘請。”
魏紫踏進門檻,侍女悄然掩上門扉。
雅間裡遍陳珠玉楠木,博山爐燃著一線嫋嫋沉香。
她輕聲:“二殿下?”
一道陰影出現在她身後,將她整個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裡。
蕭鳳仙睨著她。
狐狸眼裡的情思盡數褪去,只餘下濃郁似墨的嫉妒。
他從背後擁住少女的細腰,胸膛嚴絲合縫地抵住她的後背。
他如惡魔般俯身貼在她耳畔低語:“二殿下?喲,我竟不知,才分開數月,嫂嫂心心念唸的男人就成了周顯霽。怎麼,他好看到迷死你了嗎?”
蕭鳳仙!
邀請她吃酒的人是蕭鳳仙!
魏紫渾身炸毛!
她一把推開蕭鳳仙,慌張地後退兩步,不可思議地盯著他。
“你慌什麼?”蕭鳳仙整了整衣襟,“還是說,沒瞧見你的情郎,你失望了?”
“二弟慎言,他並非我的情郎。”魏紫雪白的小臉緊繃著,“你這人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無端嚇人!”
“如果嫂嫂心中沒有鬼,那又有什麼可害怕的?說到底,還是你自己心虛。伱喜歡上了周顯霽,是不是?”
魏紫磨了磨後槽牙。
她在誰面前都能心平氣和,唯獨在這蕭鳳仙面前總是心慌意亂乃至氣急敗壞,她說東他扯西,她說南他扯北,每次交流彷彿雞同鴨講,根本沒法兒講道理。
她懶得同他爭辯,正色道:“我今日出門,原本就是為了找你。”
蕭鳳仙挑了挑眉。
她是來找他的……
他心裡愉悅幾分,故作不顯山不漏水的矜持模樣:“何事?”
“昨夜鯪魚江決堤,聽聞二弟也要出城參與修築江堤一事?”
“是,午後就要出城。”
魏紫想著皇太子周顯元那副忠厚的模樣,猶豫再三,還是婉轉地提醒道:“你,你要注意太子殿下。修築江堤關乎百姓社稷,殿下年少,興許做事不夠老成,你,你要隨時盯著他。”
蕭鳳仙:“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魏紫鄭重地點點頭:“二弟,這不是小事。”
蕭鳳仙嫌棄地看著她那副正兒八經的模樣。
近日連綿大雨,好容易跟她見上一回,結果說的卻是這種敗興的話。
說什麼“殿下年少”,彷彿她很大年紀似的,人家周顯元分明比她還要大五六歲,參與朝政多年,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需要他在旁邊盯著?
他懷疑:“嫂嫂,你不會喜歡上了周顯元吧?”
魏紫愣了愣,頓時氣怒:“你胡說什麼?!”
“不是就好。”蕭鳳仙握住她的手,“你叮囑的事,我自然會放在心上。只是,今日我也有一事想要問問嫂嫂。”
他的力氣那麼大,手掌緊覆著她的手,不許她掙脫開去。
他的身量也高,她才剛及他的肩膀,被他抓著手困在漆柱和他的胸膛之間,像是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