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眷們坐在一處,一些多嘴多舌的忍不住議論起女子們的相貌。
一位紈絝搖著摺扇侃侃而談:“要我說,咱們上京城最美貌的女子,當屬摘月宮裡的那位貴妃娘娘。而年輕一輩裡,魏緋扇和慕容香雪當並列第一。”
“陳兄的見識如此短淺嗎?”另一個紈絝得意洋洋地搖晃銀酒盞,“依我看,年輕一輩裡,容家的那位小小姐才堪稱第一。她和摘月宮的貴妃娘娘乃是親姑侄女,容貌上自然也十分相近——”
品評的話還沒說完,他意識到什麼,突然閉嘴。
像是提及到了禁忌的話題,眾人也都靜默下來。
半晌,魏換錦和宋承逸過來說話陪酒,氣氛才重新融洽起來。
然而青年們的心思大都不在酒席上,嘴上互相敷衍著,目光卻時不時朝廳堂後面張望,迫不及待地想一窺魏紫的容貌風度。
他們都在適婚年齡。
魏緋扇畢竟美貌年輕,又是被鎮國公夫人帶在身邊親自撫養長大,深受幾位皇子疼愛,三皇子更是一副非她不可的架勢,所以她雖是養女卻也金尊玉貴,他們自然不敢高攀。
但是,魏紫就不一樣了。
她畢竟是半路回家的,跟家人的感情並不深厚。
如果她的容貌不算醜陋,如果她和二皇子的口頭婚約作不得數,那麼憑藉鎮國公府嫡長女的身份,她在上京貴族的相親圈子裡必定炙手可熱,誰不想和鎮國公府攀上親事呢?
等魏換錦和宋承逸去招待外面的人後,有粉面簪花的紈絝公子微微一笑,低聲道:“有嫡長女之名卻無嫡長女之實,更何況誰知道她長什麼樣,若是長得醜又一股小家子氣,那麼就算是我,也瞧不上她呢!”
“聽說她自打歸家以來,一直在府裡學規矩。”另一人開口,“我猜,恐怕是言行舉止太過粗鄙庸俗,沒臉見人的緣故。如今學好了,鎮國公府才敢安排她出來見咱們這些人,好從咱們中間挑個合適的夫婿。也不知道她學的怎麼樣了,若仍舊不堪入目,那麼就算她是鎮國公府的千金,我也是萬萬不敢娶的!”
其他人紛紛附和。
一聲譏笑忽然從角落傳來。
眾人望去,容貌冶豔似妖的青年坐姿慵懶:“還沒吃酒,諸位怎麼就醉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麼樣,竟然就挑上了。人家學不學規矩,關你們什麼事?高雅精緻又如何,粗鄙庸俗又如何,人家樂意怎麼樣就怎麼樣,怎麼就變成了是為了嫁給你們才學的規矩?”
眾人臉頰一熱,頓時無言以對。
他們常常逛花街柳巷,那些女人做的一切準備和功課,都是為了取悅他們。
所以他們天然就把魏紫學規矩這件事,理解成是為了嫁給他們。
這邊的熱鬧吸引了周顯霽等人的注意。
周顯陽湊到周顯霽耳邊:“二皇兄,他是新科探花郎蕭鳳仙。”
周顯霽微微頷首:“倒是個明白人。”
他盯著蕭鳳仙,上京城裡鮮有這般容貌豔麗的青年,偏偏眉眼狹長陰鷙,像是藏著濃烈的野心和侵略感。
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對方挑著眉瞥向他,面對皇子不僅不卑不亢,反而含笑舉了舉手裡的酒盞,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周顯霽蹙眉。
沒來由地,對蕭鳳仙產生一種天然的敵意。
男眷這邊各自籌謀算計,年輕的女眷們則由魏緋扇招待。
她安排眾女一一落座,那廂慕容香雪姍姍來遲。
魏緋扇在廳堂外面的廊道上等她,剛一見面,慕容香雪眼如月牙甜甜開口:“聽說自打魏大姑娘回來,緋扇妹妹在府裡就排到了第二?緋扇妹妹到底不是親生的,不知道將來該如何自處呢?”
魏緋扇暗暗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