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已經是冰涼,默笙推開咖啡館的門,外面不知何時開始飄起雨。這個時候怎麼可以下雨呢?尤其這雨竟淅淅瀝瀝的沒個斷絕。
居然輕易地就打到車,司機是個熱情過頭的人,聽了她的目的地以後就開始不斷地發問。
“小姐,是不是你朋友病了?”
“小姐,你在唸書還是在工作了?”
“小姐……”
“小姐……”
默笙“嗯”“哦”的回答,眼睛看著窗外。司機的每句話都從她耳邊過,卻沒有一句她聽個明白。外面的景物一樣樣的從她眼前掠過,卻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一路上居然沒有紅燈,那麼快地就到了醫院,那麼輕易地就找到了以琛的病房。只是站在門前,那手卻有千斤重,怎麼也舉不起來去敲那個門。
可是要走嗎?那腳也有千斤重,怎麼也移不開一步。
有那麼一剎那,她竟覺得會這麼永遠下去,不敢靠近,又捨不得離開,於是宇宙洪荒,海枯石爛,她永遠站在他的門外。
可是怎麼會有永遠呢?該來的總要來,怎麼躲也躲不掉。門從裡面被拉開,她來不及閃避,直直地對上那人。
以玫。
有些人似乎註定總要相遇,而且從來原因一樣,比如說以玫和她。
默笙後來總在想,這個溫婉如水又清麗如詩的女孩子那時是用怎樣一種心情聽她所愛的男子向別人介紹“這是我妹妹”的?當初她皮厚兮兮對她自我介紹說“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而以琛沒有反駁時,她又是怎樣的一種痛徹心肺?
如今她看到她,居然對她溫柔一笑時,那笑裡面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酸楚?
哎!以玫以玫,好久不見。
“默笙,終於又見到你了。”
是啊,終於。
“你來看以琛嗎?”以玫問,“他剛剛睡著,如果你有空能不能陪我去趟他家?我要去幫他拿些生活用品。”
默笙猶豫了一下,點頭。“好。”
“他……沒事吧?”
“沒事。醫生說只要多休息,注意飲食就好。”
“那就好。”默笙低聲說。
一路上絮絮叨叨,不過是一些近況。以玫說:“我本來早就要找你的,卻被公司突然外調,忙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以琛卻突然病了。哎,我總算體會到職業女性的痛苦了。”
默笙說,“我怎麼也沒想到你居然會成為一個女強人。”
“你不也是?那時候老不務正業拿個相機亂拍東西,沒想到會成為一個攝影師。”
默笙笑起來。“我現在還是在亂拍。”
以玫失笑,“你老闆要是聽到你這樣說一定會氣死……到了,就在這裡。”她停下腳步,拿出鑰匙開門,默笙腳步頓了一下,跟著她走進去。
以琛的家位於城西高階住宅區內的十二樓,房子很大,只是看起來空空的,一件多餘的東西都沒有,只有茶几上幾本未合上的雜誌才讓這個房子看起來像有人居住。
“這幾年大家都忙,偶爾才聚聚。”以玫邊收拾東西邊說,開啟冰箱,她無奈地搖頭,“果然什麼都沒有,他大概是天底下最不會照顧自己的人,上次我來居然看到他在吃泡麵,忍無可忍的拉他去超市,沒想到卻遇見你。”
以琛一直是這樣的,默笙怎麼會不知道呢。他永遠有比吃更重要的事,對這種人只有“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招數才能對付。
“哦,對了。”以玫突然說:“我快結婚了,你知道嗎?新郎是我的頂頭上司,很灰姑娘的故事。”
默笙愕然地望著她,“你要結婚?”
“對,我要結婚了。”她笑著點頭,有些感嘆,“以前不懂事才會對你說那種話,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