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嚴肅地警告，「這次算你走運，如果你的表現還跟上一部一樣，我以後不會再讓你進劇組。」

路北然平靜地點頭答應。

趙斌看他乖順的樣子，心裡的煩躁消了大半，只覺得這孩子怎麼突然轉性了。以前整天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還動不動就陰陽怪氣地酸別人。不過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都是好的轉變，趙斌樂見其成，只盼望能維持得久一點，別再變回那副討人嫌的脾性。

————————————————

路北然咖位低，公司沒給安排助理，隻身一人進了劇組。

網劇投資少，拍攝過程緊張，馬不停蹄地先放出主演定妝照宣傳一波。殊不知岑墨的角色一公佈，就有眼尖記性好的網友翻出了路北然之前那部沒什麼曝光、撲街到北極的古裝劇。

路北然剛剛進組安頓好，還不知道網路上已經掀起一陣黑他的狂歡。公司一分錢沒花，廣大網友靠著無數「哈哈哈哈」把「路北然演技」推上了熱搜。

開機儀式上，路北然覺得周圍的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滿古怪，年輕的陳導看到他，似乎欲言又止。

陳導十分信任選角導演，沒有直接參與到試鏡過程中，角色敲定後，他對幾位主演的外形很滿意。然而昨晚看到微博上的帖子，他此時心裡直打鼓，對未來充滿憂慮。

開機儀式結束後，第二天正式開機，路北然早早就到了片場。別的演員都還沒到，他來早了，工作人員在緊鑼密鼓地佈置場地和器材。

路北然打算到化妝間裡等著。兩個化妝師坐在一起，正在嘻嘻哈哈地看ipad。路北然說了句「早上好」，但那兩人沉浸在歡樂中，沒聽見。

他走到一邊喝了口水，不小心瞥見ipad螢幕，在裡面看到「路北然」。

那是原主之前演的古裝劇，他在劇中飾演一個富家公子，演技輸出全靠吼。

當目睹心愛的女子死在面前時，他瞪大眼睛，雙手抱頭，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不！！！」

很賣力，還破音了。

路北然看到這一幕，一口水差點噴出去，不過他怕噴到別人，竭力控制住，嗆到了氣管裡。

他的咳嗽聲終於蓋過了化妝師的笑聲，那兩個人轉過身來，見是路北然，瞬間一臉尷尬，想笑不敢笑，憋得臉通紅，手忙腳亂地幫他拍背。

路北然順過了氣，面對被正主捉包的兩人，很體貼地說，「沒關係，確實挺好笑的。」他都差點噴了。

這段經典表演被心靈手巧的網友做成表情包，風頭幾乎能與「土撥鼠尖叫」相媲美。

原著粉起初對路北然的顏值表示一百個滿意，口口聲聲說這就是岑墨本墨。在見識到他的黑歷史後，集體幻滅了。他們不允許「土撥鼠」玷汙全世界最好的岑墨。

書粉七嘴八舌到官博下面聲討，【哈哈哈娛樂圈沒有演員了嗎難道】

【那靈魂演技讓我大半夜笑到抽搐，但這是言情劇不是沙雕劇好嗎】

【臉倒是精緻，還是安安靜靜做個偶像吧】

還有人誇下海口，【路北然能演好岑墨，我手抄原著】

對於網友的群嘲，趙斌懶得管，這是路北然實打實的黑歷史，找水軍都帶不動節奏。演技差這件事，充其量只是被嘲諷，只要是沒上升到道德層面的黑點，根本談不上就此退出娛樂圈。

何況黑紅也是一種紅，趙斌任憑輿論發酵，有不少顏值至上女網友從猙獰的演技下發現了路北然清純好看的臉蛋，他的微博粉絲量反而蹭蹭往上漲。

路北然對此一無所知，他平時很少上微博。慕青過來安慰他，「沒關係的，你不是科班出身，一開始演成這樣很正常。」

路北然：「我沒事，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