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只要她一睜開眼,就再也感覺不到那些眼睛了。
她所躺的窗,其實叫做塌才合適,就比地面高出十幾厘米。
沈銀冰把右腳慢慢探下了地面,感覺到很踏實的厚重感覺後,才緩緩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那幅奇怪的畫像前,抬手在旁邊的牆壁上莫了下。
手感,和她的墨玉鐲子完全一樣的,冰涼中帶有一絲唯有用心才能感受到的軟。
抬手敲了敲,迴音很沉悶,這表示著很厚。
很厚的墨玉牆,很大的墨玉地,粗糙但厚重的石桌石凳,還有那個花架,這些東西要是雕刻成手鐲的話,能雕刻多少副
蘇北山活著時,就曾經告訴沈銀冰,說她母親給她留下的那副手鐲,是世上罕見墨玉製成的,要是放在蘇黎世這種大型拍賣場參與競拍,最少也得價值上百萬美金。
一副手鐲都能價值上百萬美金,那麼這個全部由相同製材製成的屋子呢
價值幾何
別看沈銀冰現在是超級億萬小富婆了,可她還真不敢想象,如果這座屋子是和手鐲同樣的墨玉,能賣多少錢。
有錢人就這樣,無論身處任何環境下,看到值錢的東西后,就會產生慣性思維,開始考慮所見物體的價值,並幻想能夠帶走啊,利用啥的,沈銀冰也是這樣。
圍著屋子緩緩走動了一圈,最後來到花架前,她抬頭看向射燈,才發現射燈的後面,有個若隱若現的小紅點。
監控頭
怪不得只要她一躺下閉上眼,就會有種被偷看的感覺,原來是這個監控頭的緣故。
沈銀冰微微皺眉,抬頭看著那個紅點,一動不動的愣了半晌,忽然猛地想到了所經歷的那些。
她醒來之前所遭遇的一切,在腦子裡就像電影倒帶那樣,從最近飛向遠處:她從樹上跌落,身上纏滿了黑色王蛇,她憤怒的吼叫著,哀求著高飛不要走,不要拋下她一個人,高飛卻頭也不回的隱入了黑暗,幾個殭屍一樣的東西出現,高飛在持劍拼命斬殺那些王蛇
呆呆望著射燈下的監控頭,沈銀冰回想到了所發生的一切:她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屋子裡之前,是應邀來和殺破狼其他兩大部門的人見面,並協商以後能不能繼續保持以前的精誠合作。
整合殺破狼三部,這絕對是沈銀冰近期最大的夢想,所以她在收到一封神秘的邀請函時,並沒有太多的猶豫就帶著高飛欣然前來赴約了。
只帶著高飛一個人,就能走遍天下這是深刻在沈銀冰骨子裡的一種想法,她從沒有懷疑過,覺得就算是天塌下來,高飛也該有撐住的本事。
但實際上呢
就在沈銀冰最需要那個傢伙時,他卻頭也不回的跑路了。
然後,她就從樹上跌下來,跌在了滿是黑色王蛇,和幾個殭屍之間。
再然後,她的心就死了,眼睛睜的大大的,卻什麼也感覺不到,直到她從這間奇怪的黑房子裡醒來。
沈銀冰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當前她不是在做夢,更沒有死,她還活著,只是在心死人昏迷後被人放在了這間黑房子裡,那些人正透過監控頭再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如果是放在以前,要是處於當前這種環境下,沈銀冰肯定會嚇得要死。
但現在她不在意,因為她的心在高飛獨自逃生後就已經死了,她還活著,就是因為她還能像正常人那樣呼吸,有活人的所有身體功能罷了,唯獨沒有恐懼。
沈銀冰抬起,在花架上砰砰的拍了幾下,張嘴喊道:“有人嗎”
她喊出這句話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那樣的嘶啞,就像大風吹過被撕開的帆布,甚至還帶著鐵鍁滑過路面的擦擦聲,很難聽,嚇了她自己一跳。
她趕緊嚥了口吐沫,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