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粥粥被他說得十分心動,眼睛都冒了光,偏偏礙於面子,撇開腦袋:「不-去!」
艾倫看她這一副「十動然拒」的彆扭樣,跟傲嬌的陸懷柔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他笑了笑,攬著小姑娘的肩膀,說道:「走啦走啦,就當陪艾倫叔叔出去散散步。」
影視城位於郊外,依山傍水,雖然拍戲比較混亂,但是周圍山水景緻確實沒的說,空氣品質也很好。
陸懷柔就在前方的峽谷中拍縱馬馳騁的動作戲。
前面封了場,不能走得太近,所以艾倫帶著陸粥粥來到地勢較高的小山坡上,說道:「你爺爺有功夫底子,在同齡的男演員中,真沒人能比得上他的身手,所以有他在,劇組連動作指導都不用請了。」
「他就是打架第一名。」
陸粥粥朝著遠處峽谷望去,只見陸懷柔穿著一身厚重的盔甲,騎在馬上,前方似乎有陷阱,馬剛奔入峽谷,便被絆倒了。
陸懷柔也從馬上摔了下來。
他拍戲從不使用替身,即便是這樣高危險係數的摔馬的動作,他也是親身上陣。
落地之後,他在泥沙裡滾了幾圈,臉上嘴裡全都沾染了泥灰,看起來狼狽不已。
「卡!」導演喊了停:「不行,後面群演位置不到位,既然是埋伏,距離不能太近,重來一遍。」
立刻就有工作人上前來,快速給陸懷柔擦臉換衣服,然後重新開始這一段高難度「摔馬」動作戲。
陸粥粥雖說嘴上不饒人,但一顆心卻是懸了起來,雙手合十緊緊握著,擔憂地望著片場。
這一段戲,看得她心驚膽戰。
「小艾叔,爺爺會不會有事啊?」
「放心,都是吊著威亞線呢,不會真的摔傷。」
陸粥粥還是很擔心,她爺爺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哪能經得起這個!
「爺爺拍戲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演員都是這樣的,想要拍出有真實感的驚險場面,光靠後期特效可不行。尤其是你爺爺這樣敬業的演員,連替身都不會用,全是自己披掛上陣。」
「上次他就傷了腿,還不吸取教訓!」
「不然你以為,憑什麼他能有今天的名氣和財富。」艾倫笑著說:「靠他臭脾氣嗎?」
「這麼辛苦呀。」陸粥粥手指頭卷著衣角,低頭道:「我還以為當明星就是上臺唱唱歌,擺擺造型呢。」
「也有這樣的明星,但是這樣的人,永遠不會到達你爺爺的高度。」
艾倫感嘆地說:「你知道嗎,他年輕的時候跑龍套,演屍體,大冷天光著上身在雪堆裡躺著,別人演的『屍體』都凍得直哆嗦,只有他,愣是一聲沒吭、一動不動地演了兩個小時,所以有人說,你爺爺身上每一寸面板、每一根頭髮,都會演戲。」
陸粥粥從來不知道陸懷柔的這些經歷,所以她總是不明白,為什麼那麼那麼多人喜歡陸懷柔,難不成真喜歡他的臭脾氣嗎。
才不是。
她爺爺也是很了不起的人吶。
想到自己今天在學校裡的一點點辛苦,跟爺爺在冰天雪地演屍體的辛苦比起來,真算不了什麼。
陸粥粥心底湧起一股強烈的愧疚之意,想想自己真是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陸粥粥跟著艾倫回到了休息室。
「看來你爺爺今天是要通宵拍戲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我就在這裡等爺爺。」小姑娘固執地跳到椅子上:「我跟他一起回家。」
「你真要等他啊?」
「嗯!」
陸懷柔結束拍戲已經是凌晨兩點,他重新回到化妝間,卻看到陸粥粥跟艾倫兩個人靠在一起,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