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是逼不得已,也知道兩個孩子,她必須選一個,否則後果便是玉石俱焚。
她選了景哲。
很好,人都有憐弱的心理,更遑論父母,她做出了最本能的選擇。
卻把他留在了絕望的地獄。
從自己的身體完好部位割下的面板,移植到已然損傷的面板上,這叫做植皮。
很長一段時間,景緒都在經歷這種焚膚刺骨之痛。
這樣的疼痛和常年不斷的手術,讓他沒有辦法再把精力放在學習上,成績就此一落千丈。
當他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天,夏日的陽光灼灼刺目,晴空萬裡無雲。
醫生們為他鼓掌,慶祝他破繭成蝶,重獲新生。他嘴角浮起荒唐的微笑。
哪有什麼新生。
他的心,早已被無邊的恨意吞噬,永墜修羅。
聽說張虎最近沉迷遊戲廳,蔣清霖拉著陸粥粥,倆人來到商城負一樓的遊戲廳揪他。
遊戲廳燈光明亮,擺放著不少大型的遊戲裝置,有摩托賽車類、也有射擊類和跳舞機。
蔣清霖一進門便望見了張虎。
這小子端著遊戲槍,正突突突地瘋狂掃射,幹得是面紅耳赤、雙眼發亮。
「張虎!」
張虎回頭看到蔣清霖和陸粥粥,茫然地問:「你們怎麼來了?」
「你媽媽說你一放學就去打遊戲了,我們來揪你!」蔣清霖把他扯出來,氣憤地說:「沉迷遊戲,你還要不要高考啦!」
「哎呀,我就是放學了順道過來玩玩,放鬆一下。」
陸粥粥看到遊戲機正嘩啦啦吐著遊戲幣,問道:「這是賭錢的吧?」
「是啊!這很有意思的!玩得好就能掙錢,我有一哥們,就玩這個,兩天掙了兩千!」
蔣清霖驚訝:「這麼多!」
「可不是嘛!玩遊戲就能掙錢,你們想不到吧。」
「那你掙了多少?」
「我」張虎紅著臉說:「我輸了五百了。」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陸粥粥道:「這就是賭博性質的吧。」
「不是賭博,這就靠實力贏錢,你看,這是射擊遊戲,打中一個人就是一塊錢,實打實的,用遊戲幣就可以去服務臺兌換。」
「有這麼好的事?」
「但前提是規定時間內必須射中規定人數,否則就會輸錢。」
「所以你就是這樣,輸了五百塊?」
「只要多我練練,肯定能掙錢!」張虎說著,又端起了遊戲槍:「你們看我玩一局就知道了,我還差一點點了。」
陸粥粥和蔣清霖站在他背後,好奇地看他玩遊戲,這是類似於槍戰遊戲,投入數量不等的遊戲幣,掙錢率和賠率也不一樣。
他一番血腥「激戰」之後,螢幕顯示――
「很遺憾,遊戲失敗。」
蔣清霖道:「你看!怎麼可能讓你就這樣躺贏掙大錢的,絕大多數人肯定都會輸啊!」
張虎失望地放下槍,跺跺腳:「我就差一點點了!你們有沒有錢,借我一點,下一局,我肯定能翻本!」
「看不出來啊,張玉書,你這麼有賭徒潛質!」蔣清霖氣道:「大學生,你跟張虎說說,這事兒有譜沒譜。」
陸粥粥一本正經道:「本大學生覺得,這就是個無底洞,趁早戒掉遊戲,否則會越陷越深。」
「你看吧,粥粥都這樣說,快跟我們回去!」
「不行,我我已經問同學借了三百了,我爸知道了,肯定打死我!」張虎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低頭小聲說:「我好歹要把本錢贏回來啊。」
「你還問同學借錢,你瘋了嗎!」
張虎望向陸粥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