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楊沫擠出一點笑容,還是低頭喝粥。
“怎麼過了個年,看你好像……憔悴了很多?呵,是不是玩得太瘋了?”曾宇語氣輕鬆,問到。
楊沫抬起頭看看他,沒有說話,用勺子盛起那顆雞蛋,吃了起來。
“蔣東林年後可能要被提為神州集團的常務副總了,你知道麼?呵呵,他可真是厲害,短短几年時間走得這麼順當……。”曾宇若有所思地說到,想著什麼眼神有點飄忽,幾秒鐘才回神,問到:“你們呢?怎麼樣了?”
“我吃完了,先上去了,謝謝你的雞蛋。”楊沫沒直接回答,收拾了一下餐具就起身獨自走了出去,丟下曾宇一個,笑容就消失在轉過去的背影裡。
楊沫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張處和衛處已經都在了。“小楊,休假出去玩得怎麼樣?去哪了?”張處看楊沫來了,笑著問到。
“……去韓國玩了幾天,這次比較匆忙,也沒給你們帶什麼小禮物……”楊沫有點訕訕地回答。
“不錯啊,呵呵,哎,那些虛的咱們不用客氣。是不是時間太趕了,看你很累的樣子,剛過完年事情也都不急,你還是先注意休息。”張處說到。
“恩,可能一直奔波,謝謝處長關心。”楊沫笑了笑,輕聲說到,就開啟電腦不再說話。
楊沫正在內網裡看著部裡的新聞,就有四五個人呼啦啦進了辦公室,楊沫一抬頭,只看到一群人中的兩個走到了張處的桌子前,另兩個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張處桌前領頭的是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機關幹部慣有的黑色棉夾克,一個小巧的手包夾在腋下,他邊拉開手包掏著什麼,一邊嚴肅地說到:“我們是……紀律檢查委員會,現在懷疑你涉嫌A專案重大職務犯罪,根據《……檢查條例》的規定,現在請你配合我們回去協助調查。”領頭男子拿出包裡的紙,出示在張啟明面前,張啟明看了看上面鮮紅的圖章和紅色抬頭,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楊沫是麼,也請走一樣協助我們調查。”楊沫跟前的男子沒有重複領頭男子的話,只是拿出同樣的紙,出示在楊沫的面前。
楊沫看著眼前那薄薄的紙,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雙規”,一下子就懵了。
“走吧,不用我們動手請你了吧。”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楊沫,說到。
楊沫跟著一男一女兩人出了辦公室,與押解張處的一撥人分坐了兩部不同的電梯,上了車,發現車窗上貼的膜是最深的茶色,根本看不出車外的情景,也不知道這是往哪開。一路上楊沫坐在兩個一男一女中間,沒有人說一句話,大概開了一個多小時,車才停住。
出了車抬頭看去,突然而來的光亮刺得楊沫有些睜不開眼,一個獨立小院裡一幢平層小樓,方正規矩,灰色水泥外牆毫不起眼,此時看來卻彷彿一個隨時會吞噬掉人的棺材,院子裡還有幾輛相同的商務車,車牌號卻都尋尋常常。
“走吧。”押解楊沫的女人第一次開口,不同於宣佈雙規時那個男人的嚴苛狠戾,肅穆中卻不失一點柔和。在往後似乎漫長到超過一個世紀的一個月中,楊沫心裡會用“惡先生”來稱呼帶走她的男子,用“善小姐”來稱呼帶走她的女人。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諷刺,有時候所謂的惡與善本身就界定不明,其他人更是隻有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的份兒。
往後的日子,對於楊沫並不漫長的人生歷程來說,應該是迄今為止最嚴苛的折磨和考驗。事實證明,大多數人對於神秘的事物總以為很遙遠,認為似乎永遠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一旦發生,才會知道自己在所有有意挖掘的陷阱面前是何其脆弱和渺小,什麼尊嚴?人格?統統都可以淪為笑話。
“啪”,高瓦數的電燈被開啟,“惡先生”已經兩天沒有現身了,此時拉開審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