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領命而去。
東方非來到床前,笑道:“夫人,醒了嗎?”
“嗯,妾身剛醒。”一名公公、三名太醫,這未免太大陣仗了吧?
東方非為她解釋道:
“蒙皇上恩寵,特請太醫們遠道而來,為夫人養身。”語氣略帶諷意。
皇上是不是太照顧她了點?阮冬故一頭霧水,但還是機靈地配合東方非,自床幔後伸出藕臂。
“可惜我家夫人身子微恙,近日不太能見風,就麻煩太醫在此看診吧。”
太醫們連忙回禮,坐在椅上,細細把脈。
徐公公乘機來到東方非身邊,細聲道:
“爵爺可曾聽說,京師官員遭人殺死在此縣裡?”
“是聽說過。”東方非心不在焉答道,瞥到太醫把脈過久。
“爵爺,這是大事啊!賤民殺京官,死罪一條,為何樂知縣縣太爺縱容罪犯到今日還未斬首?”
“那得由公公去問姚大人啊。”東方非坐在床緣,輕掀一隙床幔,僅容他一人瞧見裡頭的小人兒。
他與他的“愛妻”視線交接,一見她疑惑的小臉,他心情就大好。
真是奇了,是他走火入魔了還是半年不夠他嚐盡她?竟然覺得看看她,他心裡想興風作浪的念頭就能暫時壓抑。
在旁的徐公公又厚顏上前,低語:
“爵爺,此案如不嚴加懲治,只怕將來此縣百姓無法無天,不會將咱們京官放在心裡頭呢。”
“一般百姓,有膽子謀殺七品官以上,只有死罪一條。徐公公,你還要什麼嚴加懲治?樂知縣離皇城雖遠,但你也不能不顧皇法來個凌遲或當眾遊街斬首吧?”他嘴裡敷衍著,鳳眸卻喜孜孜地鎖著那張充滿怒意的小臉。
“不不,奴才怎敢無視皇法呢?只是,奴才才到樂知縣,就聽到有人要為那殺人犯翻案,改判誤殺。如果是輕等誤殺,那死罪可逃啊!”
東方非有點不耐了,冷眼睇向他,連聲音也略冷了下來:
“你是收了多少禮,這麼盡心盡力為人辦事?嗯?”
徐公公面露恐懼,連忙作揖:“奴才不敢!”
“不敢什麼?禮收了是事實,哪來的不敢?”東方非揮了揮手,煩聲道:“太醫正在看診,你老是在這裡說個不停,你是打算怎麼著?到底是來說情的,還是來替皇上傳話的?”
東方非辭官不滿一年,朝堂內宮對他的手段還印象深刻,尤其去年江興一帶大翻盤,朝官心知肚明,個個噤若寒蟬。如今,只要經過樂知縣的官員,必訪東方府以保官運。
徐公公自然也不敢再惹毛皇上眼前的大紅人,只能咬著唇,退在一角。
東方非難得有耐心,等著三名太醫看診完畢,問道:
“太醫,結果如何?”
太醫瞄了徐公公一眼,微地搖頭,才道:
“夫人身子並無大恙,只是體虛了點,最好能長期調養。”
“長期調養?”他訝問:“她年紀輕,需要到這地步嗎?”
“敢問爵爺,夫人可曾大病一場過?”
他想起她在戰場上的致命重傷,頷首道:
“確實有打鬼門關前過的病情。”但他一直以為,沒有事了。
“那就是了。爵爺莫急,下官說的長期調養,並不是要夫人不得下床,而是長期注意飲食、作息、定時飲藥,切莫過於勞心。”
他聞言沉思片刻,淡聲道:
“就請太醫開個藥方,以後也好照藥方子取藥。”
徐公公插嘴討好:“等奴才回京向皇上稟明一切,皇上定會送來上等藥材。”
東方非微微一笑,當作是感謝了,徐公公這才暗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