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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他跨過門檻,與空華擦肩而過:「你要的東西不在我手裡。」不冷不熱的調子。
「把你的臉擦乾淨。」他的嘴角邊還遺留著一絲痕跡。
衣衫齊整的豔鬼冷哼一聲,帶著他的人皮躍進了夜色裡。
破廟裡的火堆還熊熊地燃燒著,空華邁步走了進去。滴落在地上的血跡如有生命般滲進了地底,瞬間,一切痕跡蕩然無存。'私享家出品'
陰鬱的冥主坐在方才兩人交合的地方,閉起眼睛,面前浮現出豔鬼那張佈滿情慾的臉。身下,慾火奔騰。
桑陌已經足足七天不曾出門,偶爾從房裡傳出些奇異的聲響,怯懦的南風卻不見怪:「表哥他……大概是有什麼要緊事吧。若要我們幫忙,他一定會說的。」貌似習以為常。
空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說出來的時候,你可別被嚇著。」
暫且不論這書生怎麼會和一隻殺人剝皮的豔鬼混在一起,可顯然,什麼都不知道對他而言是最好的。老實巴交的書生沒有發覺,他表哥隨手丟在牆角邊的小紙人到了晚間便會一蹦一跳地奔出門,又一次一次地抬回來柴米油鹽順便捎帶上幾個銀錠。要不然,就憑他上街賣字畫掙的那幾個銅板,他早和他表哥一樣了。當然,遲鈍的書生也沒有察覺,自從大風之夜這位好穿一身黑衣的朋友來了以後,王府裡就總有幾隻紅眼黑鴉來來往往,忙得連歇下喝口茶的功夫都沒有。
「您還真是照顧我家表弟。」
第八天,一臉疲倦的豔鬼開啟房門,空華已在門前等候了多時:「好說。」
桑陌房內的擺設十分簡單,乾淨得不似有人居住。
「是沿用了王府裡從前的形制。」桑陌隨口道。
看來他今天心情很好,居然沒給他擺臉色。空華站到房中另一個「人」身前細細打量:「豔鬼的畫皮之術果然出神入化。」
如果不仔細看,絕難察覺眼前這人竟是假的。那夜從採花賊身上取下的皮囊中不知被填充了何物,又成了一個人形。眉目、鼻樑、嘴角,臉還是採花賊那張臉,看神態卻又不似。少了淫邪猥瑣,多了親切溫柔,一眼看去,彷彿另一個人。
「他是誰?」
桑陌沒有回答,從櫃中取出一塊玉佩小心翼翼地為人像系在腰間。空華看得清楚,玉佩中央鏤空雕成一個楚字。
「聽說冥主殿下曾在三百年前下凡歷劫,不知有什麼新鮮趣聞?」豔鬼的話題很莫名。
空華看到他正不厭其煩地為人像撫平衣服的摺痕:「我不記得了。」
「您貴人多忘事。」
城郊有人家娶媳,田間小道上,喇叭嗩吶一路吹吹打打引來沿途路人引頸張望。桑陌站在高處看這喜紅色的隊伍一路蜿蜒向前。到底是寒門小戶,轎子是僱不起了,一頭老牛牽著輛掛了綵綢的破車就當是喜轎了。縱使鑼鼓敲得震天響,三四個人的小迎親隊終不免露出了寒酸。
不禁憶起當年,太子選妃,皇家大喜,京中萬民攢動,爭相一睹儲妃芳容。光是嫁妝聘禮就鋪開三條長街,更休提那鑲金嵌寶的鳳輦與百官隨侍的排場,氣派得幾百年後的今時今日還叫人記憶猶新。
「怎麼挑了這麼個破落地方,風多大呀!」身後走來一個宮裝女子,秋末冬初的時候,她上身一襲輕羅衣,下著一條柳花裙。烏髮挽作飛天髻,面上一雙逐煙眉。額間一點桃花細,一抹濃紅伴臉斜。
走近桑陌身畔,來人嬌氣地皺起眉,用袖子掩住口鼻:「喲,怎麼這麼大的血腥味兒?」
「小的給妝妃娘娘請安。」
桑陌回身,作勢要拜,被稱為妝妃的女子嘻嘻哈哈哈地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