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岷瞥見那小女孩脖子旁邊有灰斑,又道:“決明,過來。”
小女孩把東西朝決明外套裡塞,決明抽出來,小女孩又道:“給你。”
決明道:“哦,謝謝。”
他的軍外套內塞著那隻熊公仔,露出腦袋一晃一晃。
張岷道:“這是你的……什麼人?”
一個男人半抱著名陷入昏迷的老婦人過來,張岷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被咬傷了。傷口在手腕上。
“能治好嗎。”四十來歲的男人道:“她是我娘,昨晚上,喪屍……從窗子裡爬進來……她為了救我被咬了……”
張岷道:“到那大個子身後去,我們再想辦法。你呢?”
小女孩的父母抱起她,朝張岷道:“她叫柔柔。”
張岷說:“是怎麼回事?”
他照了小女孩的瞳孔,小幅度擴散,但在她的身上卻找不到傷痕。
柔媽說:“昨天晚上……”
柔爸馬上使了個眼色。
張岷順著她的腳摸下來,她的腳底有一個被玻璃割傷的裂口,已經開始腐爛。柔媽見瞞不住了,只得說:“去小便的時候踩了玻璃,已經好了。”
張岷道:“到那邊去。”繼而不再說什麼。
人陸續離開辦證廳,張岷牽著決明的手上車,倒車,把吉普車開出前院外,劉硯站在門口道:“現在,會開車的全部站出來,上前一步。”
大部分男人站了出來,劉硯說:“鄧長河,請你打頭,所有人跟上,跟著我們走,秩序別亂。”
張岷將車開出街上,躍上車頂負責警備。
近百人的隊伍一分為二,蒙烽截斷了後排的感染者,轉身站在鐵門外,跨過那些喪屍的屍體,以槍看似無意地朝向他們,說:“你們在這裡等。”
劉硯帶著人去開車,選中八輛老式車,挨個檢查油箱,水箱,勉強還能用的便直接拆開鎖盒,直接暴力破解發動汽車。
還有人是開著車過來避難的,手裡有車鑰匙,劉硯搞到所有的車,讓他們依次停在路邊。
劉硯:“你們先上車。”
張岷道:“蒙烽身後的人都是被感染了的,那個中年人和那對夫妻沒被感染,但是他們的親人……我不敢分開他們,你看怎麼辦?現在說?”
劉硯站了一會,深吸一口氣。
“我死了以後,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劉硯閉上眼,緩緩道。
他走向蒙烽,看著被感染的人群,所有的面孔都是陌生的。
劉硯道:“你們都被感染了,可能會變成喪屍。”
一語出,人群聳動,蒙烽後退,把劉硯護在身後,槍口指向人群預防變數,登時有人大叫,更有人朝派出所內逃去。
“不不!”劉硯道:“他沒有開槍的打算,別怕。”
人群稍定,一人喊道:“那我們怎麼辦?!”
劉硯道:“我無能為力,不能帶你們走,抱歉。”
剎那間哭聲,懇求聲響成一片,蒙烽持槍護著劉硯緩緩後退,那對夫婦衝出來,哭著說:“我們沒有被感染!別扔下我們!”
張岷說:“他們可以走,但她……不能走。”
劉硯艱難地嚥了下口水,道:“你倆上車,你們的女兒不行。”
張岷以槍指向一中年人:“你也可以走。”
那中年人抱著他的母親,說:“我不了,我陪我媽。”
劉硯剎那眼淚就下來了,蒙烽摟著他的肩膀,小聲安慰,轉身上車。
“別讓他們走了!”有人狂躁地吼道:“不能讓他們走!”
那聲吶喊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然而短短片刻,派出所大門處,砰的一槍朝天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