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水蓮同時,俞遠山也收到了李小么的信,短短半張,廖廖數語,卻看的俞遠山心裡緊一陣松一陣熱的發燙,強壓著心神,繃著臉忙到過了晡時,急忙鎖了帳從梁王府帳房裡出來,往元豐會館方向奔了兩步,突然收住步子,抬手重重拍著自己的額頭,搖著頭自嘲的笑了笑,轉身往安在海在開平府的宅院奔去。
安家駐守在開平府的姚大管事聽俞遠山略略說了兩句,眼睛瞪得溜圓,一下子就品味過來,忙陪著滿臉笑容,不停的彎腰謝道:“俞大人大恩……我們家主不知道得多感激……”
“那也不能感激錯了,這是五爺的大恩!我不過傳個話,也不敢不傳不是?好了,趕緊跟我去元豐會館,憑你一家之力,那可差得遠呢。”俞遠山拍著姚大管事的肩膀,爽朗的笑道。
姚大管事恭敬的連聲答應:“五爺就不用說了,我們家主早就交待過,那是主子,俞大人也得謝,俞大人稍候片刻,我去取點東西,片刻片刻!”
一邊說,一邊急奔進來,果真是片刻就出來了,一邊緊跟著俞遠山往外走,一邊不動聲色的將一卷薄紙塞到俞遠山手心裡:“俞大人事務繁多,這天氣熱成這樣,這點買冰錢大人千萬別客氣。”
俞遠山頓住步子,捻了捻手裡的紙片笑道:“也罷了,就當小安子這猢猻孝敬我了!”
姚大管事暴發出一陣愉快的笑聲,恭敬的讓著俞遠山上了車,徑直往元豐會館去。
元豐會館亮著燈直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姚大管事緊跟在錢會長後面,再後面跟著十來個衣履光鮮的梁地商人,一起出了正堂。
錢會長眼睛裡帶著紅絲,神情卻是清爽裡透著興奮,下了臺階,轉身拱手笑道:“各位趕緊回去準備準備,剛接了信兒,趙爺和張爺這一天都忙,就今早上能抽出幾分空兒,我和老姚得趕緊過去候著,這一趟能得幾分利息,可都在五爺手裡呢,各位趕緊去忙,明天一早動身!”
十來個人雜亂的拱手笑應著,不敢耽誤,各自道別回去忙了。
錢會長讓著姚大管事,兩人並肩出了會館大門。
俞遠山約了趙五哥和張狗子用早點的地方就在邊上,兩人也不用坐車騎馬,走了小半刻鐘,就進了酒肆大門,一徑往裡面定好的雅間進去。
等了好大一會兒,俞遠山才陪著趙五哥、張狗子一路說笑著進了雅間。
錢會長和姚大管事急忙逼著手恭敬的迎出來,趙五哥和張狗子客氣的長揖還著禮,一行人寒暄客氣著落了座。
俞遠山坐了上首,姚大管事居末陪著,五個人說笑著吃了早飯,趙五哥和張狗子事多也不敢耽誤,和錢會長約了明早啟程的時辰地點,和三人別過,自去忙了。
錢會兒拉著俞遠山,一邊往梁王府方向走,一邊低聲說道:“俞爺,昨兒一夜都商量好了,這一趟,商會一共十四家大戶,每家拿兩份乾股出來,一份孝敬五爺,一份孝敬俞爺,咱們元豐商會,往後還得靠俞爺多多照應。”
俞遠山搖著摺扇,凝眉沉默了半晌,彷彿下了決心般收了摺扇,看著錢會長和姚大管事低聲說道:“咱們都是梁地同鄉,就得互相照應著才都有好日子過,五爺門下也不只我一個,我看這樣,安家只拿一份孝敬五爺,另一股就算了,餘下的十三家,這乾股分成四份,還有安大人、錢大人和唐大人呢,這獨食可吃不得!”
俞遠山用摺扇輕敲著錢會長的肩膀,開著玩笑。
沒等錢會長說話,姚大管事先拱手笑道:“這兩份都省不得,回頭跟我們家主說了,也必是這個意思,再說我們六老爺還領了份大的呢!”
“老姚說的在理。”錢會長忙笑著贊同道,俞遠山哈哈笑著不再多說,三個人又細細商量了幾句,眼看離梁王府不遠了,各自散去。